沈妙澄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颤声问道:“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萧骏生失而复得般紧紧抱着她,他的目光落在沈妙澄的面颊上,但见她肤色苍白,整个人都是十分虚弱,萧骏生皱起眉心,只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沈妙澄一个字刚唤出口,腹中的绞痛却是越来越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紧紧地抵住了自己的肚子,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竟是支撑不住,倒在了萧骏生怀里。
“澄儿?”萧骏生大惊。
“你,你不要看,你出去……”沈妙澄声音微弱,她紧紧并着双腿,却仍是能察觉一股暖流顺着她的双腿之间汩汩而出。
“来人!快来人!”萧骏生眸色欲裂,他一举抱起了沈妙澄,冲着屋外厉声喝道。
天色暗了下来。
萧骏生守在床前,看着巫医将一粒暗红色的药丸为沈妙澄喂了进去,他眸心微沉,只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少帅不用担心,这是我们苗人止血的圣药。”巫医回眸,与萧骏生恭声开口。
萧骏生握着沈妙澄的手,许是那药丸起了作用,未过多久,沈妙澄的出血果然慢慢止住,就连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
萧骏生微微松了口气,只将沈妙澄的手送进被窝,而后起身向着一旁的巫医走去,“郎先生,她究竟是怎么了?”
“少帅,”巫医迎上萧骏生的目光,沉声开口:“公主曾有过小产,落下了病根后,身子一直不曾养好,又接连经受打击,故而身子本就虚弱。”
语毕,巫医向着床上的沈妙澄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此番她血流不止,除了自身的病根以外,最为要紧的是她在生产时被产婆动过手脚,伤了胞宫。”
“伤了胞宫?”萧骏生一震。
“不错,她再不能生育了。”巫医徐徐道,“不仅不能生育,而且下身的血会一直淋漓不尽,长此以往,便会损耗她的元气和心血,不仅会伤到她的性命,还会折损她的容貌,令她的肌肤与发丝都再无气血滋养,而变得萎枯苍老,此举,甚是阴险。”
萧骏生听着巫医的话,眸色顿时大变,他慢慢攥紧了拳头,只勉力将胸中的怒火压下,沉默了许久方才哑声道:“先生医术高明,定有法子可以救她。”
“少帅,在下曾和您说,她命定活不过十八岁,除非有帝王之气护着她,眼下您若要保住她的命,只有两个法子,一,您将她送回梁世中身边,二,便是为她种下情蛊。”巫医缓缓拱了拱手,与萧骏生一一道来。
听着巫医的话,萧骏生缓缓走到床前,他久久的凝视着昏睡中的沈妙澄,极低的声音说了句:“她所有的不幸,全都来源于那个人,我不会将她送回去。”
“那么,便只剩下种蛊续命,这一条路可走。”
“如何种蛊,又如何续命?”萧骏生眸心暗沉,向着巫医看去。
“将她的命和您连在一起,以您的寿命为她续命,只要您活着,她便也能活着。”巫医眸光炯炯,直视着萧骏生的眼睛,又道:“只不过,这法术对您自己也会有极大损害,若不成功,您与公主都会双双毙命。”
语毕,那巫医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种下情蛊,不仅能救得她的命,也能她忘记所有伤心的事情,她会变回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好,为她种,将我所有的福气全都给她。”萧骏生深深地凝视着沈妙澄,与巫医吐出了一句话来。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待沈妙澄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她看着自己床前守着一道清俊的身影,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直到他微微俯下身,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澄儿……”
“萧骏生?”沈妙澄看着他的面容越来越近,有喜色从她的眼睛里透出,她笑着喊出了他的名字,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颈。
萧骏生黑眸艰涩,他看着她的眼睛,望着她唇角的笑意,沙哑着嗓子说了句:“澄儿,你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是在哪儿?”沈妙澄坐起身子,向着四周看去,她刚要下床,萧骏生却是一举抱住了她,复又将她揽在了怀里。
“澄儿,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知道自己是谁吗?”萧骏生的心“砰砰”跳着,他用力的扣着她的细腰,紧紧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弄疼我了,”沈妙澄轻微的挣扎起来,似是有些生气,只冲着萧骏生没好气的开口:“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我是……”
说到这,沈妙澄却是一愣,她的目光变得茫然起来,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