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确实与从前无异,那道疤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沈斯离见到商洛书时,嘴角仍旧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气息奄奄道:“我把疤去掉了。”
商洛书不禁红了眼,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张了张唇,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沈斯离对他太忠心了,忠心到商洛书都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只是为了让他从官场上全身而退,却要让沈斯离做这样的牺牲,他觉得愧疚。
“相爷不必如此,下官为相爷做的一切,都是下官心甘情愿的,下官……”
沈斯离好像从他的脸色看出了他的心思,甚至想说些什么来宽慰他,却戛然而止。
“啊。。。。。!”他突然难受地沉吟了一声,面色痛苦地捂着脸,好像什么地方很痛。
“阿离!你怎么了?”
温嘉兰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颤抖着想摸他的脸,却又小心翼翼地缩了回来,怕碰疼他。
“好痛……”
一抹血从他脸上流下来,染上他青葱般的手指。
温嘉兰急得哭了出来,慌乱无措。
商洛书立刻朝门外的下人喊道:“来人,去把李太医和伞婆叫回来。”
“是。”
温引霜看着沈斯离那苍白的脸直流血,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连被褥上都被沾到了血,吓得她连连往后退,无意却跌落进商洛书的怀里。
商洛书立刻搀住她,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怕就别看了。”
很快,李太医和伞婆都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把包括温嘉兰在内的几个人都送了出去。
商洛书和她们又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到底怎么回事?伞婆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好端端的又流血了?”
温嘉兰一边哭,一边在门前左右踱步。
温引霜除了安慰她,什么都做不了,商洛书也只能等着。
房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喊叫,每一声都像踩在他心上一样,变成愧意。
他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对不起,斯离,往后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对不起。
……
天边残阳如血,已经是黄昏天了。
温嘉兰已经很疲惫了,却还是担心着沈斯离。
里面没有声响很久了,商洛书也越来越着急,怕真的出了什么事。
“吱嘎……”
此时,房门突然打开了,伞婆先走出来,而后李太医也跟着出来了。
两人都一脸憔悴,但看起来很有把握,沈斯离应该没事了。
温嘉兰瞬间冲上前去,抓住伞婆的手:“阿离怎么样了?”
“姑娘莫急,沈大人已经没事了。”
伞婆松了口气,解释说:“大人可能是说话的时候太激动了,撕破了伤口,所以才流血了,不过小人和太医已经为大人止了血,还望姑娘多多安抚大人的情绪。”
“我知道了。”
温嘉兰急急忙忙跑进去,温引霜也想跟着姐姐进去,商洛书却及时拉住了她。
“先别进去了,等斯离恢复好了,我们再来看他吧,省得他见了我,情绪又该激动了。”
温引霜犹豫了一会儿:“好吧。”
……
从沈府后门出来,温引霜不得不与他分开。
“天色晚了,路边应当没那么多人了,不过还是要小心。”
她亲自将青骊色帷帽给他戴上,还是不免要担心。
“南尘,好生护着相爷。”
“是,夫人。”
商洛书低头一笑:“你突然这么关心我,我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他说着,缓缓掀开那层薄薄的面纱,却在她不经意间忽然凑上前来,吻上她的唇。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