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郢国主看到朱蒲,艰难地抬手伸向她,虚弱道:“蒲儿……救救……救父王……求你了。”
朱蒲本来挺害怕的,一听声音,发现是自己的父王,大着胆子走过去,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身体,她胃里一阵干呕。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没心了?”
看着大郢国主胸口的大窟窿,朱蒲不用猜就知道他的心脏被挖走了。
“蒲……蒲儿,你去叫王……王储过来,快……快去!”
听到他想见的人是王储,本来还有些担忧的朱蒲,瞬间变了脸色。
她蹲下来,冷声问:“你为何要让我叫他过来?”
她突然笑起来,好像懂了,这老东西是想把位子传给他的王储。
“我十一岁就被作为亲生父亲的你玷污,后来更是把我占为己有,你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我二十一了,别的姐姐都是十七八就嫁给自己喜欢的夫婿,可是我呢?我之前选夫婿,你最后把人家杀了,两三次之后,没人敢娶我了,我陪了你十一年啊,你最后居然想把位子传给你那个好儿子。”
朱蒲擦去眼角的泪水,站起来,笑得很放肆。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心甘情愿在你身边,就只是因为你不让嫁?我屈辱地在你身边蛰伏了快十一年,现在你说要把位子传给王储哥哥,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朱蒲转身去看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虚弱的大郢国主,神情变得得意起来。
“这是我替你准备好的传位诏书,放在你怀中,到时让史官的笔在史书上一记,我就是继承人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把大郢变得国强民富的,你就安心地去吧!”
她蹲下来,从怀中取出一道卷起来的明黄绸布,然后把东西塞进大郢国主的怀中。
大郢国主已经到了濒死之际,双手无力发软,使不上一丝力气。
他只能愤怒地干瞪着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小女儿,没想到她居然一直觊觎自己的位子。
“是寡人看……看错了……你,自古……就没有女人当……当君主,你……不会得逞的!”
朱蒲站起来,看着自己这个痛恨了快十一年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心中没有一点儿波澜。
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无比兴奋,临了又说:“忘了告诉你,我的好父王,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员都被我策反了,所以,这大郢,将是由我开启女君的统治。”
“父王应该要开心,开心死之前还是我陪的你,开心我一直都忠诚于你,开心我替你执掌了大郢。”
朱蒲负手而立,看着大郢国主慢慢失去了呼吸。
她弄乱自己的衣服,把大郢国主胸口的匕首拔出来,闭着眼睛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然后又在自己的手臂划了好几道口子,眼泪突然吧嗒吧嗒往下掉,惊恐地往外跑。
“来人!来人!住刺客了!”
她刚跑到大殿门口,就倒下了。
守在门外的宫女手忙脚乱,连忙把受伤倒地的朱蒲扶起来。
门口的侍卫急忙涌进去。
“小公主!小公主!您醒醒啊!”宫女叫了朱蒲几声,发现她昏过去了,顿时惊慌失措,“小公主受伤了,快去请太医,快快快!”
大郢国主殡天,新国主继位的消息在各国各处传开。
“我听说啊,大郢国主最喜爱自己的小女儿,都舍不得让她嫁人,当时我还觉得可惜了呢,没想到啊,这大郢国主居然是留小公主下来继位。”
“历来无论是各国还是端王朝,可都没有女子统治的先例啊,没想到这大郢居然开了女子统治的先例。”
“也不知道这大郢国主咋想的,想传位给自己的小女儿,居然还立王储,这王储真是命不好。”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可听说啊,那小公主作风不好,好像……好像是大郢国主留她在身边是另有原因呢!”
“你说说这个原因是什么,快说说!”
“我也是听说的啊,到时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啊!”
“行行行,我们又不是大郢子民,快说快说!”
“我可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个小公主之所以二十一了还一直留在大郢国主身边,是因为她跟大郢国主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啊!”
“咦……”
“那小公主不就是大郢国主的亲女儿嘛,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啊?”
“我告诉你们啊,我有个在大郢王宫当差的伙伴,她说的,那小公主经常晚上进父亲的房间,然后第二天才出来的,而且,那小公主还有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长了一副不伦不类的模样,所以才被小公主弄死了。”
“净瞎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嘛!”
“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啊,我该说的都说了。”
一群人在茶肆里边吃瓜子边喝茶,还一边聊那些不切实际的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