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雪面前,萧闯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眼底深处都是浓浓的哀伤。
慕容雪什么都没多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拍着他的背,给他无声的安慰。
在慕容雪那里,萧闯的心境也似乎多了几分平和,心底深处的那股钝痛也被削弱了。
在很多人眼中,籍田村也许就是个不起眼的乡野蛮荒,但在萧闯眼中,这却是个风景秀丽,钟灵毓秀之地。
当初萧彦清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落脚,便是看中了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而且,山上的药材种类颇多,十分方便他就地取材。
他们父子在这里住了几年,萧彦清便给周遭的百姓们看了几年的病。
在百姓们眼中,萧彦清简直恍若神医,不论什么病,到了他的手里就根本不算什么事,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将他奉为神医。
而且他收的诊金也并不高,若是有钱的便给钱,没钱的,便是拿家中的蔬菜生禽来抵,也是不成问题。
是以,那些年,他们父子就没有买过菜肉,全都是乡亲们给他们送来的。
甚至,还有那大姑娘主动对萧彦清自荐枕席,哪怕卖身给他当个洗脚婢也成。
当时照料他们父子起居的福伯顿时感到了深深的危机,生怕自己的活路被抢了,一度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大姑娘们虎视眈眈。
不过好在,萧彦清既没有续弦的意思,也没有收洗脚婢的打算,福伯这才放下心来。
萧闯牵着马,立在村口,脑中便不受控制地忆起了这许多过往,他的心口又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钝痛。
如果当初他们父子没有离开这里,他的父亲,现在定然还好好活着。
萧闯想着这些,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暗暗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也不由得阵阵凸起。
就在萧闯立在那里出神之时,忽的,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带着一股子不确定。
“萧公子?”
萧闯回头,就看到了一位面容黝黑的中年男人正望着自己。
待见他回头,那中年男人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萧公子,真的是你!我们就知道,每年这段时间,你一定会来的!”
每年临近萧彦清的忌日,萧闯都会赶来。
除非他在战场上,不能成行。
即便如此,他也会派人来替他扫墓。
他来的次数多了,村民自然都认得他。
萧闯敛了心神,对这中年男子露出一抹微笑,朝他微微颔首。
自己父亲葬在此处,这些年虽然有福伯在守着,但福伯的年纪明显大了,说句不好听的,他也总有要离开的一天。
自己也不能时刻照料,若有村民们随时帮忙打理,他也能放心些。
而这些村民,也的确比他所想象的要更加重情。
当初父亲施恩于他们,他们便一直铭记于心,这些年他们不仅对福伯多有照顾,也时常去父亲坟前供奉。ap。zx。r
这些情谊,萧闯都记在了心里。
很快,萧闯来了的消息便在村中传开了,整个村子上下的人都热情地出来与萧闯打招呼,邀请他到家中吃饭歇脚。
萧闯一贯冷硬的神色难得柔和下来,他一一温声婉拒了他们的邀请,牵着马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