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漓也是聪明,故意让气氛活开心起来。
袁缺马上应道:“小漓所言极是,夫人本来就是大美人。”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是对活宝冤家,有你们在我身边,夫人会想不美都难,因为心美嘛!”
苏流漓笑了。
袁缺也笑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绮萱夫人的笑把愁丝冲散,当然开心地笑了。
“好了,开心归开心,夫人我要跟你们说正事了!”绮萱夫人说着虽然收敛起笑意,但已没有那种忧伤感了。
“夫人,您说,我跟袁缺好好听着!”苏流漓亲昵地说道。
绮萱夫人调节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大王呢,这么多年一直感念着我跟他的夫妻情份,虽然身子虚弱,言语困难,但他还是给我很大的安慰,说这些年来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说煜儿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出现意外,也是因为煜儿之事,让大王他痛心疾道心有郁结从而久积沉疴,以至眼下,说命不久矣!”
绮萱夫人说到这些,脸上不免又泛起了一种表情,不过这不是愁丝,而更多的是欣慰和怜悯,尤其她眼神却流露出格外的温和的柔情,当然少不了伴着一丝丝无奈。
绮萱夫人缓了缓气息,接着说道:“大王当然深知自身的情况,所以特诏见我是想问我将来枭城之王后继的看法。”
袁缺听得很认真,因为他知道绮萱要说的重点要来了。
苏流漓也是一样,本来在帮绮萱夫揉捏手的,听到此话,动作都停了下来。
“如若煜儿还在,将来枭城之主非他莫属……”绮萱夫人说到此,语气开始有些沉重,所以她顿了一下,然后又接说道:“眼下枭城,大王还有三个儿子——南鹞侯、西鹫侯、北隼侯,未来的枭城王必然在其三者当中产生,大王问我对三位侯爷的看法,谁才是最合适的王者之选。”
袁缺尽可能让呼吸缓慢一些,生怕错过绮萱夫人说的每一个字。
“我跟大王说我只是一介女流,也无权更不能干涉王权之事,一开始我是拒绝回答大王的问题,但后来大王说我就是代表煜儿的,虽然不能做枭城之主,但可以决定谁做枭城之主,大王之意便是将来谁做枭城之王,我倾向谁,大王便确定谁。”绮萱夫人说到此,面泛为难之色。
“我们的大王对夫人还真是情深意重,如此重大之事话语权都交给了夫人,那夫人你是倾向谁?”苏流漓插话问道。
绮萱夫人轻笑一下,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苏流漓,再看看袁缺,问道:“你们猜一猜,我在大王面前选了谁?或者说如果你们是夫人我,你们会选谁?”
苏流漓说道:“还用说嘛,北隼侯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他根本就是无关轻重的存在,肯定在南鹞侯和西鹫侯二人之间选啦,至于具体选了谁,我还真猜不到夫人心底里的想法,但若是要我选,我虽然二者都不怎么喜欢,但非得要选一个的话,只能退而求其次勉为其难选西鹫侯吧,毕竟他还没有为难我们!”
“你呀,你不说夫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绮萱夫人笑着递给苏流漓一个疼爱的眼神。
“哎呀,夫人,只要是知情者必然都会这么想嘛!”苏流漓带着撒娇来维护自己的看法。
见袁缺一直听得那么认真,绮萱夫人特意看着他问道:“袁缺,你说说看!”
袁缺笑了笑,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应该在大王面前应该没有任何倾向,也没有做任何选择!”
绮萱夫人手指了一下袁缺,即刻露出赞许地笑,说道:“袁缺,你呀就是聪明,被你一说即中,我的确在大王面前没有说倾向谁,更不会作出选择,袁缺,我想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你的看法是什么?”
袁缺说道:“大王的言外之意,便是一切决定权在夫人手上,表面上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宠与信任,甚至说是大王的恩赐,但实则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或者说是在做一件里外不是人的自找麻烦事。夫人,不好意思,我说话有些直,也不是很中听,只是心里有什么说什么!”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笑着非常赞许地说道:“哪里话,你说得很真实,也很在理,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想听听真实想法,你接着说!”
袁缺接着说道:“试想想,这可是决定将来枭城之主的天大之事,可不能儿戏,照理说大王应该听取各权重之人的综合意见,从而择善而定,而夫人却是向来不问权事,如此一记重若万钧的惊雷袭来,必然被劈得惨不可言。如若夫人说选择三位侯爷中的任何一位,必然会得罪其它两位,而各位侯爷都有大大小小攀附其权力的势力,无形中埋下的仇恨的种子,到时候便成为各股势力的众矢之的,防不胜防。或许是我担扰过甚,但真心为夫人着想,我便大不敬地说大王对夫人的这不是恩宠与爱,而是树敌与害,这么明显的利害关系,如果大王真是为夫人着想,难道他不会考虑到吗?也许真的是病已深积,急于后继,难免有些考虑不周之处。”
绮萱夫人连连点头,对袁缺所言甚是赞同,于是说道:“袁缺,你的心思真是想得周全,都说到夫人我的心坎上了!所以当时我没有直接回答大王,而是以不涉王权政事为由绕开了,但是大王却容我思考三日,如果想好了要给他最后的决定。”
苏流漓急道:“那三日后,大王还得要夫人的最后意见,那怎么办呢,如果夫人给不了最终选择,大王会不会生气怪罪夫人呀?”
袁缺说道:“我认为,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最后选择谁做枭城王的问题,真正要认真思考的大王如此做法到底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的问题,是不是真的以一城之主的至高指令赋予夫人无上决策权力,而其间大王是否早有为夫人这一决策之后安排好了一切,让夫人得到真正至上的地位之时没有了后顾之忧。但转而言之,大王是有意抛出这样事关枭城将来的天大决定让夫人定夺,或许会不会另有计划和想法?这现在也是不得而知。”
绮萱夫人听袁缺这么一说,陷入了沉默。
袁缺忙向绮萱夫人说道:“夫人,袁缺有些言辞不当或妄言过激,望夫人莫要生气才好,我只是依心而论,可能是我多想了,夫人莫怪!”
“袁缺,你说哪里话,你分析得合情合理,观点虽是个人猜度,但在我看来也是鞭辟入理,我刚才沉默是在细品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点。”绮萱夫人脸上流露出对袁缺的赞许与钦佩之情。
“夫人,还别说,这回我还真的觉得袁缺分析得蛮有道理,这可是关系到夫人您,我好怕夫人受丝毫委屈,我们不得不想得更深一些。”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极为关心地说道。
绮萱夫人笑着说:“放心啦,夫人我自有分寸考量,容我再想想这其间的一些细节,看哪种可能性会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