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敏之忍着笑没点破那不是宗助理,推着她到浴室去洗澡。
把门关好再出来,石玉刚好抽完一支烟,问她为什么要把小黑关起来,纪敏之说因为梁善害怕。
石玉便问她要不要把狗带回家,明天再送回来,关在阳台的笼子里怪可怜的。
纪敏之歪头打量他,小声地说:“表哥,你好热心呀。”
“是,你表哥我,见不得小动物受苦。”
纪敏之琢磨着,这小动物是在说谁呢,是小黑,还是梁善。
石玉这人有洁癖,别说鞋了,别人的外套放在他的车上都会嫌脏,转手就会扔掉。
石玉没多解释,牵着狗下楼回家。
小黑坐在副驾,脑袋从窗口探出去,耳朵被夜晚的微风吹得翻起来。他用手揉了揉小黑的脑袋,看了眼后座的浴巾,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
醉了的人不扭捏,虽然梁善清醒的时候也不扭捏,但是状态完全不一样,没有那种刻意保持的疏离感,看着窗外的云时会笑,还会哭。
不知道是善感,还是因为喝醉了。
哭的时候没有声音,说话声都特别小,叨念着要去买一支棉花糖送给敏之,粉色的,就像刚才那一大团天边的云。
脸就贴在窗上,和小黑的样子有点像,眼睛又湿又亮。
石玉当时问了她一句:“敏之是谁?你朋友?”
她就摇头,说不是,隔了会更小声地说是,额头和鼻尖顶在玻璃上,眼睫毛眨啊眨的。
他就笑,问她:“怎么这么不坚定?”
她说:“可能因为我没有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
石玉敛了笑,也像她那般放轻声音,说道:“我也没有朋友,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朋友。”
她不说话,玻璃的倒影里还有眼泪挂在脸上,眼神和他对上,忽而笑起来。
是一个笑起来都特别安静的女孩子。
他回过头去看向前方,说道:“敏之也不会交朋友,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朋友,上了大学就去苏城了,你是她的第二个朋友。”zx。r
梁善惊讶,轻声感叹:“真好。”
石玉以为她会说纪敏之有两个朋友真好,结果她说:“我很开心,能和敏之做朋友。”
石玉忽然就理解了,孟既景怎么那么疼梁善,当成亲妹妹似的,不止是因为梁善父母的关系。
有些男人精明强势,什么都玩得转,偏偏骨子里就喜欢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倒也说不上什么保护欲作祟,纯粹的欣赏和喜爱,或者说,是珍视。
孟既景是,他也是,很理解。
就像他对纪敏之。
他们把所有的规矩都定在自己的手里,掌握着一切,就是为了维护自己心里想要的那一份纯粹。
他们这么努力地去经营,有些人却是天生就自带着这份纯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多神奇。
所以纪敏之那样质疑探寻地望向他时,他没解释,因为她不懂,梁善也不会懂。
纪敏之甚至带了些保护的眼神,欲言又止仿佛在对他说:“表哥,你不可以哦。”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孟既明中意的女孩子。
但是他要真的看上了,肯定不会在意这些,谁也拦不住,哪怕那是孟既景的亲弟弟。
他的小表妹不会懂,男人看女人,尤其是他这种比梁善大了十岁的男人,有时候喜欢的感觉更可贵,比情爱来得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