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顺着脖子的线条顶上去,汤媛扬起脸来,宗英就势在下巴啄了一下。
“去洗澡吧,我把菜粥热一下给你拿进来。”
汤媛说好,声音都是颤的。
他说让她去洗澡,却仍是交叉着双臂环着她,半点没松。
灼热呼吸从脖子移到脸颊,最后停在耳后。汤媛别扭地仰着头枕在他肩窝,头顶的昏黄灯光晃得人眼花。
她闭上眼睛,唤道:“宗英。”
他嗯,回应:“汤媛。”
她由他抱着,有些无奈,又有些东西从心窝里面往上拱,越拱越松,越拱越有力,她能听见土崩瓦解的声音,像是要破土而出。
“宗英。”她试着又叫了一声。
他依然嗯了下,声音更低,依然回道:“汤媛。”
她仰在他肩上笑起来,侧过脸去亲了下,眼睛被光晃得一片金星什么也看不清,就在耳朵上亲了又亲。
特别用力,像在撞他一样。
说:“我们试试交往吧。”
“什么?”
他听见了,就在耳边,听得特别清楚,仍是要问。
搁在前几天就要急了,今天没有,他问,她就又说了一遍,声音变得柔软,轻缓。
“我说,宗英,我们两个试试交往吧。”
汤媛不是个特别好脾气的女孩子,说话快脾气急,所有的耐心可能都放在宗英身上了,一年又一年。委屈过,怨念过,仍是一如既往。用敏之的话说,是中毒了,要解也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总要尝试过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行。
真要是不行,她也就认了。
她反复试了好几回,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是真的不行。
她放弃的时候,他来了,不让她放。
她也舍不得,不管嘴多硬心里都舍不得,嘴上不肯承认,心里仍是在尝试,尝试着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汤媛也不知道今天算什么,是不是机会来了,但她确实感受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快乐,是和他上多少次床都比不上的快乐,和亲密。
就好像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又好像她一直在朝着他的方向走,却怎么也走不到他的面前去,忽然间,他站在了她身旁,牵住她的手,问她:“你想去哪儿?”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他在哪里,就那么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直到他说:“好。”
汤媛的眼睛已经能看清楚了,就因为他说了一个好,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