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对方道完谢,挂断电话。
汤媛这才推着他往后退,又被勾回去。
张嘴欲言,被堵了个严实。
连忙闭嘴,瞠大了眼睛满是疑惑。他却闭着眼睛,一手撑在脑后,一手揉在腰间,箍得紧推都推不开。
她怀疑他喝多了。
刚才离得远风又大,空气中裹挟着漫天的雪味,没察觉。
此时含着嘴,呼吸缠绕酒味明显,还有一丝淡淡的烟味。
“宗英——”
舌头就探进去了,追着她的不放,手上的力道也重了。
她忍不住叫疼,他才松了些劲,又吻了会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宗英步子迈得大,又是箍着腰半提半抱,汤媛的脚尖勉强踩在雪里够不着地,急得用力去捶他,每一下都打在胸口。
她也知道打他没用,这男人特别扛打,不知道疼似的,打起别人来更疼。
两年前见过一回谢飞和他对打,直接把她看傻了眼,怪不得谢飞笑话她打不过,是真的。她以为自己这种在大院里混大的女孩子足够厉害,原来在宗英面前根本不够看,感觉就算隔着头套都能一拳打晕她。
他是怎么练的?一定练得特别狠,或者是打了特别多的架。
快到巷口时能看见主路上车来车往,灯火通明,汤媛气得心慌,一口咬在脖子上,呜咽着要哭。
咬到脱力,他低头问她:“疼么?”
疼。
牙和嘴都疼,疼得发木。
她咬着唇没理,见他抬手拦车,更加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宗英,我要回家,你不能带我走,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家。”
出租车缓缓停在路边。
他捏住她的脸颊,那张嘴便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他,冒火似的。
他问她:“今儿什么日子?”
她怔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正月十五。”
每个字都是重音,带着湿热咬在耳中,激得她一抖,来不及反应又再说道:“吃汤圆儿的日子。一睁眼忙到现在,我还没吃汤圆儿呢。”
他把她塞进车里,搂在怀里。
她怕他在出租车里乱来,却只是揉着她的头发,把上面的雪一一掸掉,然后把脑袋摁在胸口。
汤媛的心跳一下停一下,听见他的心跳声顿挫有力,不一会工夫就把她带得同频,连呼吸都相似,重而隐忍,克制似的。
下了车都还是懵的,如同缺氧又像被狠狠闷了一拳,辨不出东南西北,被他从车里抱出去不知道往哪儿去,只看着他。
从马路边到进入房间,黑夜里暗一阵亮一阵,眉目时而清晰时而混沌,脖子上一圈牙印。
汤媛缩着脖子,想起刚才发的狠来,只觉得疼。
门一关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连个灯都没开,一点光都见不着。
也用不着。
两个人寻着彼此,什么都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