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一个人单着,不是心里早已有了人就是谁都瞧不上眼,压根不会在意这些情情爱爱,潇洒才是石玉的本性。即使真的结了婚,任谁也是管不住他的。
出了唐家便去于家,今日于海出殡。
徐方办事又稳又快,于茂源才能早早把儿子接回家来料理后事。
晌午已过,前来吊唁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石玉和孟既景并肩迈进去,报上名号的时候堂内的主家人俱是一愣。
有人连忙转去后间,待上了香已然转了回来,恭恭敬敬地请两人到后堂去。
于家在平城上百年基业,庭院是典型的老派建筑,穿廊过堂到了二进院便是另番景貌。
两边回廊圈着处假山石,比两层小楼的房屋顶还要高,半高处卡着个纸风筝。底下一池塘水虽未结冰也是最冷的时候,里边站着个人冻得直哆嗦,一时想要往上爬,一时又为难地朝身后的人看去。
院中央一道背影,中等身量纤细窈窕,裹在一身素黑的军风套装里,利落的短款阔型立领夹克,制服式短裤遮到大腿中段,露着两条笔直的腿踩着双细跟尖头的系带踝靴。
阳光下乍一看是黑的,细看又似墨绿,长卷发随意挽在脑后,风一吹带下来弯曲的两缕。
飒爽帅气,又透着股妩媚的女人味。
石玉啧了一声,“平城还挺洋气,吊个唁都成秀场了。”
秀场中心忽然转过一张脸来,特别生动,生气的样子挺娇俏,下巴扬得比刚才还要高。
“你谁呀?这有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领路的不知是存心还是故意,捂着嘴便乐,上前一步解释着说:“唐小姐,这位是上京来的石公子,还有孟先生,特意来为少爷上香的。”
唐芯长长地哦了一声,歪着脑袋打量起来,扭脸又去指挥池子里站着的人,“你快点,先把风筝给我取下来,再让风吹上一会就该破了。”
池子里的人哆哆嗦嗦往廊下看过来,哀求似的,领路的也是无法,试着劝道:“唐小姐,左右是要烧的,破就破了吧。等一会这边忙完了,我上去帮您取下来行不行?”
“那可不行,回头于海收着了发现是个破的,大半夜的他是找你去还是找我呀?我可没那闲工夫搭理他。要不,你和他聊聊去?”
两个下人都觉无奈,又无法和她讲理,还当着客人的面。
客人倒是笑了,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推了支烟出来叼在嘴里,慢条斯理地点了火,吸了一口抬起眼来,看热闹似的往柱子上一靠,烟头朝那风筝一指,说道:“要不,我借你个火,现在就给点了。”
“行,你来。”
唐芯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插腰,刚好把短夹克露出来的那截细腰给掐住,笑起来比生气还要生动,开心地说:“来吧,刚好敬前辈,比你上香有诚意。”
石玉眉心一压,唇角的笑僵了下。
唐芯又道:“怕了?别怕,于海不是我克死的,我的命好着呢,算命的说过我大富大贵又旺夫。于海是个傻子,他就没有娶我的命,所以他得死。”
别说石玉,孟既景一时半会都有点缓不过神。
这位唐小姐,这张嘴……要是和石玉吵起来,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