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个儿点着玩吧。”
石玉把打火机从半空中抛了过去,转身走了。
孟既景跟在后面,掩了掩唇边的笑。
领路的跑到前面去带路,后面跟着串嗒嗒声。
高跟的靴子踩在石砖地上,特别清脆。
没人理她,就在后面一路跟着,进到后院的厅里。
于茂源坐在左首上位,见人来了没动,只在两人身上打量,从头到脚,头发丝都不放过。
再掩饰克制也能看得出来,眼睛里是冒着火的,又像坠了块寒冰坨子,就像外面三九天里大日头。
石玉直接坐在了右首,右腿抬起往左腿一搭。
孟既景坐在于茂源另一侧的下首位,形成个夹势。
门外的日光直晒进来,凉风直往里吹,窗子哗啦啦响。
地砖上映出道人影子,一手搭胯,屈着条腿,从肩到腰再到臀线三道弯,横眉立目地盯着石玉。
于茂源使了几次眼色都没能对上视线,干脆清着嗓子提醒,让唐芯先回避一下。
守在门外的佣人都忍不住出言提醒:“唐小姐,我们家先生有话要和两位客人相谈,请您先到前院去吧。”
唐芯眼睫一翻,从石玉看到于茂源,又翻回去,噔噔几步过去。
一把攥住袖口就往外扯,边走边说:“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再不济先把风筝给我取下来。”
石玉立在厅正中,低斥:“唐芯,你先出去。”
唐芯拽不动无奈停住,在他腕间暗暗掐了一下,见他仍是板正地站着还有点厌恶似的,气才真的从心底生出来。
看着挺聪明一人,原来也是个傻子,多余管他们俩。
眼尾微微挑起的笑眼生生给瞪圆了,哼了一声甩手跑了。
石玉理着袖口,不作声地瞅了眼手腕内侧被她用指甲盖掐出来的月牙型印子,抻了抻遮住。
这趟来有话要和于茂源当面说,不能让她瞎胡闹给搅和黄了,出了这道门再进来,说的可就是另一番话了。
茶杯盖子抹过杯沿,于茂源端着茶杯到唇边,氤氲热气后睨过石玉的背影,淡笑开口:“石公子这趟过来,有何指教。”
“送笔生意给你。”
说的是个送字,态度硬得很。
于茂源脸都变了,“生意?多大的生意?我儿子的命在你们眼里能值多少钱?”
孟既景点了支烟撑住额角,话在嘴里囫囵了一遍,刚好听见石玉给说出来,意思差不离。
“纪敏之才值五百万,于海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活着也只会给你败家,死了还能换点钱来孝敬你,不好么?”
话是横着出来的,和原本想说的不一样。
说了也就说了,没区别。
意思很明显,给你钱就接住,给脸不要,连钱都不给你。
摆明了欺负你。
于茂源反倒又笑起来,转而问孟既景:“你的意思呢?毕竟,命是送在你手里的。”
孟既景状似沉思,厅里便静下来,两人一坐一站都往他身上看去。
烟还剩半支,抽了一口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起身朝着于茂源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