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氏的表现让李锦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
否则一个女人知道自己被奸污,是不可能对野种有这样的占有欲!
他笑着同靳漫道:“你别抖她,小心当母亲的人小气起来,上来挠你!”
小安氏像是怕极了她真会与自己抢孩子,带着保姆乳母立马就走了。
靳漫轻笑:“自己都还跟孩子似的,居然已经当母亲了!”
李锦道:“会遗憾吗?”
靳漫看了他一眼:“除非和亲草原,否则哪个和亲公主能生下孩子?我既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李锦轻叹:“当初南楚战败,国运受损,想要除掉萧靖权夫妇,既是为了给自己立功、也是想要报复大周,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我后悔选择利用了你、伤害了你。”
“可若当初不是你,你也不会来和亲。”
他叹息。
仿佛被怪论缠绕,无法挣脱。
靳漫脸上的笑意敛去,冷淡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从前。
“从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没有因为如今的“感情”,而忘却曾经的伤害。
很符合她骄傲的脾气性子。
李锦侧过身子靠近她,笑着安抚道:“是我不好,别生气!咱们以后不提不高兴的事。”
顿了顿。
又说:“陛下不会允许你养大的孩子去沾染权利,也不会给安家的孩子这个机会,但如果你喜欢那孩子,我可以去跟陛下商议,把他记在你膝下。”
“如此,也好保下他一条性命。”
他的话开诚布公,似乎把她这个妻子当做可信任的人。
但靳漫知道,其实他只是在试探。
试探她是否有沾染权利的野心。
安家要的只是安家血脉的孩子继位,谁是生母、谁是养母,他们根本不会在意,照样会顶力支持,来日以新帝外祖家的身份把持朝政。
她这个外族太后,自有百官联手抵制,让她无法垂帘听政,根本用不着安家出来叫嚷!
靳漫捏着茶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水面上的茶叶:“我没兴趣帮别人养孩子,安家也不会同意我收养这个孩子。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外族人,可不想跟地头蛇硬碰硬,你少来害我。”
地头蛇!
若安家是皇城里的地头蛇。
那皇族李氏算什么?
李锦不爱听这种话,让他生出一种被人在头上踩了一脚的愤怒。
“大周和南楚和睦相处,以前是、以后也必须是,你是大周尊贵的公主,他们不敢!”
靳漫放下手中茶盏,直视他道:“我不认为安家的血脉,会同我这个外族嫡母真心亲近。”
“你若真心疼骨肉,找个机会让他假死远离东宫。与其留在这里活得忐忑不安,不如去外头当个富足公子,安安稳稳一辈子。”
李锦看着她。
半晌后,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没有野心的萌发,能安稳的活一辈子,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靳漫撇了他一眼:“你是皇子,便会想当太子、当皇帝,权倾天下。世家贵女则以嫁权贵为目标。”
“若是出生在商贾之家,就会想着挣更多的银钱、疏通更有权势的路子,以便他们打压、蚕食同行,垄断一行、称霸一方。”
“即便是生在庄户人家,也会想着挣个亭长、里长,想着法儿地踩在邻里亲戚头上,享受底层百姓的敬畏和嫉妒。”
“只是阶层决定一个人的野心到底能有多大而已。”
李锦野心勃勃,怎么会不懂?
“那你呢?你的野心是什么?”
“我?”
她笑。
然后说:“自然是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