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柏麟虚弱,臣妹带她先行离宫。”
“臣妹,告退!”
殿中的明珠和烛火璀璨,在入夜的细风里轻轻摇曳,恍惚了人的目光。
莹莹从偏殿过来,正好与退出去的晋阳擦肩。
睹见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碎裂恨意。
不明白明明知道对方是自己异母的亲兄长,又怎么会生出爱慕之心,甚至甘愿与之乱伦?又在得不到回应后,对两人的亲骨肉下以毒手,百般虐待?
说她被骗可怜,可什么都没做的柏麟哪里错了,要承受她犯下错误带来的惨烈后果?
这样的母亲,真的不配为人,更不配得到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原谅!
坐去了慕容黎身侧,小声道:“一心落在爱恨情仇里,她怎么会看得明白,皇帝的赏赐只是在敲打七皇子一派!对她更不曾有任何私情,只是把她当异母妹妹!”
慕容黎懒然看着晋阳扮演着慈母、扮演着忠臣,赞叹她的演技。
当年的柳氏母子,都望尘莫及,也难怪会骗过全天下的人!
“或许她真的觉得自己被骗,也或许她不是看不懂,而是察觉到被骗以后的不愿意面对,所以极力说服自己去相信,她就是被皇帝被骗了身子、骗了心!”
“柏麟。。。。。。则成了她从前愚蠢和不堪的证据,可这样的愚蠢她却无法得到救赎、更不能宣之于口,只有去恨、去虐待,她才能坚定自己是唯一无辜受害者的信念!”
被骗。
甚至连自己生下的是谁得骨肉都不知道。
没有感情,没有快乐,只有可怕的、肮脏的算计。
她无法爱柏麟,情有可原。
可她,不该那样残忍的虐待柏麟!
莹莹叹息,只可怜柏麟,摊上这么个可恨的生母!
“那武斯之事,你和皇叔事先都不知道吗?”
慕容黎以不传六耳的声音道:“知道,靖安侯之流应该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查他们是荣县的勾当,明白事情迟早会暴露,所以急着把武斯推出来,才有了今日一出晋阳意外发现、后被报复警告的好戏!
莹莹了然:没毒晋阳,反而毒了她的独女,没有人有什么会怀疑,是因为晋阳这慈母演得好,毒害她的独女确实可以达到让她害怕的目的,很合理!
“如此,既让皇帝以为她和七皇子一派没有牵连,又能让柏麟遭受剧毒的折磨,也能让她更好地接近太子一派,在关键时候背后捅刀的目的!”
“好一个,一箭三雕!这些人,还以为自己谋算厉害!”
慕容黎扫过殿中众人,对上了昭阳的目光。
昭阳眼底有羡慕和嫉妒,也有忌惮。
见识过慕容黎被百姓奉为神明的风光、见识过一介女流参与政事的荣耀,她想,她堂堂皇家长公主,凭什么比不上一个臣子之女!
等她拿到至高权利,如今这些凌家于她的人,就统统该去死了!
末了。
微笑着同她举了举杯。
慕容黎回以客气一笑,饮下一杯酒。
回首后,低声同莹莹道:“他们知道皇帝偏袒东宫,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可能都瞒过皇帝、瞒过镇抚司的监视,只不过野心促使他们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仰望至高权利,所以会想要搏一把!”
“赢了,就是人上人。输。。。。。。脑袋一颗罢了!”
莹莹没什么野心,只想太太平平过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无法理解那些人的野心。
“明知道赢面不大,还要做,分明就是蠢!还要白白连累旁人在他们的算计下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