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今年据说在全市GDP总量排名第五,好像只比奎阳县差一千多万,但是GDP增速、农民纯收入增幅、财政收入增幅、固定资产投资增幅等几项重要指标增幅,都是全市第一,创造了陵台历史最好记录。”
程若琳呷了一口咖啡,平静的道:“县里领导们大概都希望今年能够超越奎阳和土城,冲进全市前三甲,所以在这方面很是看重。”
“我知道,我一样也很看重,但这都是我自己搞起来的东西,我心里清楚,就更有底气,所以才会有所选择。”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只不过李书记他们太急于求成了,迫不及待的想把这几家制革企业引进来,占用了资源,如果日后真的有大型龙头型的制革企业想要进来,而大华和三叶所产皮子资源又不够用,无法满足对方而失去,那就太可惜了。”
“有这种可能么?”程若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怎么不可能?国内上规模、上档次的皮革加工企业的生皮,大部分都依靠从南美进口,不但要承受汇率风险,而且运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他们大多只能选择在沿海或者牧区附近建厂。
而我们陵台有天然的山地牧场,而且经过建设优质牧场示范化基地之后,所种植的牧草全部是经过引进改良后的优质牧草,单位牲畜的承载率大大提高,足以支撑起大型联合屠宰加工企业的需要,而所产生皮数量也相当可观,现在就已经初见端倪了。
只不过这几家制革企业嗅觉灵敏,一下子就觉察到了,也是这段时间我有些大意,没有来得及出去找一找,否则,肯定可以引进一两家上规模的企业进来。”
我语气中透露出来的自信,让程若琳也不由自主的相信面前这个男子所说的就一定能做到,她稍一沉吟,道:“那你为什么不向李书记把这个问题讲清楚呢?”
“嗨!就像你说的,李书记希望能进快落实到实处,这几家企业自动找上门来,县里委实难以拒绝,这现成的投资就摆在这里,哼哼!要想拒绝,可真得要有点勇气。而且,这两家企业的规模也不算小,每家投资至少也在千万左右,另外最重要的是,能够吸收至少八百人左右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厂工作,说实话,我也一样很动心。”
我突然诡秘的一笑,道:“只不过我能隐藏在心里罢了。”
程若琳似乎觉察到了我话语中隐藏的意思,问道:“你是说,你是故意要在县委常委会上唱反调?而李书记也知道?”
我竖起手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没见开初那些家伙提的条件?土地价格要下浮三成,要保证用电不说,还得要最优惠电价,税收要求减免三年……
哼哼!他们真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可以引领世界潮流的高科技行业似得,若不是我跳出来表示不欢迎这些企业,表示要引进上规模的企业,这些家伙还不知道有多么嚣张!
让我来给他们敲敲破锣,也好让他们明白,这陵台县还有我这个不欢迎他们的角色,让他们自己好生掂量着一点儿!”
说到这儿,我也在琢磨,像佳瑜集团这样的大型知名企业到东北和皖徽这些地方投资,只怕也是一样牛皮哄哄吧?
地方政府为了能够引进投资,增加就业和税收,对于像佳瑜集团这样的企业,只怕也是言听计从,恨不能当作亲爹、亲娘那般伺候吧?
现在佳瑜集团已经正式在沪海陆家嘴金融区那边买下二十亩左右大小的一片地,建设一幢三十八层的佳瑜大厦,预计耗资将达到十个亿,聘请了香港著名的巴马丹拿设计事务所设计,初步预计三年时间建成,而承建方就是天孚集团。
为此周衡阳已经将桂西和贵州那边在建的高速路建设工程交给了副手负责,而一心一意将精力放在了佳瑜大厦这个项目上。
而他为了获得江州省和玉州市的支持,天孚建筑公司也正式同意市政府的意见,兼并了玉州市五建,以期在融资和政策方面获得省市两级的更大支持。
程若琳很敏感的觉察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走神,他的目光显得那样有神,即便是在走神时,也能感觉到对方是在认真的思索着,而非那种想入非非般的漫无目的。
我也意识到了对面女人探询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有些走神了,想到另外的事情上去了。”
“噢!是什么事情让你想得这样入神?”程若琳莞尔一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似乎没有其他压力,不像有的男人,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像想钻进自己衣服里似得,让她感觉十分难受。
“唔!保密,暂时还不能说。”我不想撒谎欺骗对方,索性坦率的相告。
“啊?
程若琳也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回答自己,不由娇嗔的道:“什么呀!暂时不能说,那就是说以后或许能说?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嗯!和工作无关,我的一些私人事情。”
我笑了起来,摇着头道:“怎么,你也对我的私人事情很感兴趣么,就像我对你一样?”
前一句问话让程若琳有些尴尬,但是随后这一句,又立时化解了她的尴尬,对方似乎丝毫没有掩饰对自己的兴趣,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但是却不是自己平常经常感觉到的那种贪婪而又充满色。欲的目光。
那是一种理直气壮的直率和欣赏,当然,也有那么一丝半缕,却又若隐若现的占有欲。
有些娇嗔般的瞥了我一眼,程若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端起咖啡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窗外,但是心思却停留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这无疑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不过不属于自己,程若琳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忧愁,属于自己的人已经随风而逝,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在红尘中飘摇的平凡女子。
很多男人都对她垂涎三尺,程若琳不是不清楚,甚至包括一些领导,直到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绯闻传出来之后,这些人才算是心有不甘的收敛了起来。
这让程若琳感到既悲哀、又可笑,这样一个社会,自己居然需要一个莫须有的绯闻来保护自己,而那时自己似乎和这个男人,也就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绯闻能杀人,没想到居然还能帮助人。
这个男人似乎丝毫不畏惧这种可能对他仕途带来莫大杀伤力的情形,是他背后背景深厚、满不在乎,还是觉得像这样偷偷摸摸的接触,既隐秘、又富有刺激性,让他乐不思蜀?
程若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受对方的邀请,对方只是一个电话,自己就鬼使神差般什么也没想,就这么傻呼呼的忙不迭坐上两三个小时的车,来到这个咖啡廊枯坐等待。
或许是这样有点类似于偷。情一般的鬼祟行为,反而让程若琳有一种莫名的刺激,她渴望着,那已经持续了几年的枯燥而又封闭的生活,能够有一点新鲜变化,渴望一抹清新湿润的气息,能够钻入自己已经干涸已久的心田,滋润自己那朵枯萎的灵魂之花。
悠扬的萨克斯回荡在咖啡廊中,彷佛隐藏在黑暗中的天使幽灵的混合体,不断在空气的缝隙里游荡,程若琳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亮度的变化,有些不安的将双手撑起在咖啡几台上,以便遮挡对方无孔不入的目光。
她意识到,今天恐怕会发生一些事情,但是来之前,自己不是也有这种预感么?但是自己还是忘却了思考一般,就来了。
该怎么办?
我灼热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对方抵抗的意识,要用精神和目光迫使对方屈服,对方羞涩中混杂不安的神态,更是让我平添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准确的说,自己就像是处于发情期的公牛一般,瞪着红红的眼睛,注视着猎物。
意识到这种情况对自己的不利,程若琳巧妙的避开了对方挑衅般的目光,而把话题转移到了我以前的工作经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