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雕刻着繁复法式线条的天花板,撑着床垫坐起身,她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周围米黄色的绣着金丝的床幔垂下,她看不清床外有什么。
再一垂头,深月看到胸前坠满蕾丝花边的真丝衣领。
大脑宕机了几秒。
她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她想起来了,她刚结束了一场大战,失血过多,敲开了迹部卧室的窗,又回到了这个她以为再也不会来的地方。
大门被打开,出现的人她认识,是莉莉丝。
黑木小姐,您现在感觉如何景吾少爷无论如何也不许我们将您送去医院,担心死我们了。
莉莉丝回忆起昨夜她面色惨白紧阖双目,小小一团缩在自家少爷怀中的模样,脑中浮现出一个不恰当地比喻——就像只被弄得脏兮兮的精致人偶,很难不激起人的保护欲。
深月甜笑了一下:让你担心啦,我没事。
莉莉丝快步走到床头半蹲下身子,为她掖了掖被角,紧跟着又进来几位女仆将四角的床幔一一挂起,窗外的晨曦方才毫无阻挡地射入室内。
太过耀眼,深月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莉莉丝,我的衣服烧掉了吗这是最需要确认的头等大事。
黑木小姐,已经烧掉了。
莉莉丝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
真是个奇怪的要求,或许是黑木小姐不能接受穿沾过血的衣服吧。也不知道那些血是从哪里来的,替黑木小姐换衣服时,她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
那就好。
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掀开被子,深月跳下床。
迹部去哪儿了
今天景吾少年有比赛,早早地就出门了呢。不过,景吾少爷让我们等您醒了就联系他。
比赛心头涌上的那股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深月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不出意料地没电了。
刹那间,她捧着手机的手轻颤了一下。
完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解决那只低阶混血种,居然忘了今天是东京都大赛决赛!
赛场门口等不到她,手冢和师父说不定待会儿就要打电话给她了。
可是她现在虚得很,像个废物一样跑不动跳不动。补血剂虽然能饱腹,但就和人族贫血了并不能靠吃几顿饭就解决一样,高质量新鲜人血才能让她真正恢复元气。
她得先去找迹部。
不用联系他了。莉莉丝,你帮我找件衣服穿,顺便再派个司机送我去比赛场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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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月没想到迹部家里备着恰好是她的尺码的衣服,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风格——
黑色蕾丝缝制而成的系带塔克领连接着微透的黑纱羊腿袖,下身拼接着黑色缎面的半裙。金线绣成的藤蔓在绸缎上蔓延,她的腰被一条金色的丝带优雅地束起,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以黑为主色调掺杂了洛可可风的套装裙,倒是和血族流行至今的衣饰风格如出一辙。
总感觉,如果迹部家是血族的话,迹部怎么样也得是个亲王。
虽然随着人族君主制度的消亡和血族的式微,现在的血族早就没有所谓的爵位承袭可言。
西欧虽然还有几个古老的家族残存着,但和黑木家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也是因此,如今的血族默认以黑木家为核心,黑木家的族长即为血族族长,黑木家的少主即为血族少主,长老会约等于内阁。
一路向赛场走去,深月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迹部成为血族后的场面——
【披着一袭华丽刺绣黑袍的迹部坐在镀金的深红色王座上,翘着二郎腿,右手轻抚着眼下的泪痣,左手手中盛着鲜红血液的高脚杯微晃着。他朝着候在正殿两旁的血仆们傲然地一挥手:
啊恩,愚民们,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中吧!】
毫无违和感。
如果是手冢,那就是最恪守血族与人族之间界限的保守派分支,绝不会放任族人乱吸人类的血,某种意义上比教会的人还要遵守秩序。
如果是白石君。。。。。。他绝对是教会的人,大概还会是吸血鬼猎人之类的角色,每天都在维护人族社会秩序与安全,却在一次意外中被转化成混血种,从此辛苦地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如果是幸村君。。。。。。stop!她在想什么啦!
只走快了点就好累。。。。。。
深月停下脚步,扶着道旁的香樟树干休息了会儿。
昨夜失血的情况实在太严重,平时轻盈的手脚仿佛灌了铅,沉重得走不动路。
深月耳畔响起熟悉的呼唤,深月抬起头,是向她走来的青学一众正选。一水的蓝白色正选制服穿在他们身上,完美地诠释了这个年龄应有的青春朝气。
手冢部长,师父,大家!她双眸一亮,忙挥挥手迎上前。
大石秀一郎脸上写满担忧:黑木,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我们差点还以为你出意外了,没事就好。
深月还没说什么,越前龙马面无表情地点出一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