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人见笑,无妨。倒是我时常牵记,北疆事还顺利吗?”
蒙了易衔月封太子妃的恩,易栋的官职节节高升,但有易小将军在前,他身居五品许久未动了。
不过借着光,他张罗了好些肥差,诸如运送官银粮草,人虽受累,银子可一点没少赚。
何况大臣还得卖他点脸面,易妃已无父母亲,他算半个国丈,在人前好不威风。
“依仗娘娘,一切顺遂。”
易栋得了她的准许坐下,心中感慨侄女如今不得宠爱,在府里无所依靠,才肯献出传家兵书,好让他来帮衬些。
但到底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身为外戚不能插手后宅;易妃不得宠,已成弃子,眼下只有……
易栋终于开口说他的正事。
“娘娘,遵照上边那位意思,殿下的事怕是也近在眼前了……”
易衔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此事不宜私下揣测。易大人如此挂心?”
“恕微臣直言了。府中林氏与娘娘如麦芒对针尖。再荐其他官家女也可,但异姓之人终归靠不住,得一个知心者协助才是上策。”
易衔月抿了口茶水,心下了然,不发一语,等着眼前人开口。
他顿了顿,有些无措:“小女涓涓,年后及笄,贤淑端美。有幸与娘娘一处长大,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沁琉,这壶茶重新沏吧,味不对了。”
易衔月背过身嘱咐,心中震动,他易栋,究竟对得起谁?
前一世,她锒铛入狱后,易栋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儿献上,心性甚高的妹妹没过多久被裴祎和林春宜折辱到郁郁而终。
好一个贤淑端美,四个字,概括了妹妹活生生一条命啊。
现在得了那本“传家兵书”,当上林妃的狗,立刻尾巴翘到天上。按耐不住上门送人,生怕妹妹在家多待一天。
好一个两头通吃,眼前这男人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不足为奇了。
易衔月一笑,放下茶盏,一切如她所预想。
“堂妹素喜诗书,吟诗作对,怎转了性子,专注闺阁兴趣了。”
“微臣教导不周,涓涓年纪到了,也懂得该如何做才对。”
易栋有些看不透侄女的想法,此番请他来,难道不是为了他快些送个贴心人吗?
生怕计划落空,他连忙追问了几句。
“自会办妥。然而殿下近日关爱林氏,府中事多,择良日再提更稳妥。你先不要声张,容易遭林氏妒恨。”
是了,一经林春宜的手,自己闺女肯定无缘荣华。这事多亏没走漏风声给她,留了一手,还是让易衔月来办妥当。
易栋以为他得了准信,压下心底惴惴,千恩万谢地告退了。
临走时还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红匣,说是涓涓亲手做的金缕丝绢花,请她笑纳。
易衔月端详起那支绢花,本想烧毁,末了还是收了起来。
“单把匣子烧了吧。”
他前脚刚走,面上洋溢笑意的沁琉就来报喜了。
林春宜在裴祎面前千求万求,说无故关着别人有损功德,要裴祎现下立刻解了易衔月的禁足。
“小姐总算能自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