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宁皱着眉心,“阿兄,你怎么了?”
谢辰安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方才的动作在这等的场合不合适。
阮音宁这才放下心,走上前拍了拍谢辰安的肩膀:“梦魇?阿兄这几日是连续发梦魇吗?若是实在难以入眠,阿妹带你去趟寺庙?”
“那倒不必。”
说着说着阮音宁便牵上了谢辰安的手,便跑了出去。
他低头看着阮音宁牵着自己的手,谢辰安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意。
阮父和阮母看到阮音宁带着头发还未曾挽发的谢辰安出来,都忍不住笑道:“阿妹,我的发还没挽呢,就这样带着我出去?”
阮音宁顷刻便松开了拉着谢辰安的手,“呀,忘记了。”
只有谢辰安还留恋着掌心残留的余温。
谢辰安回到房间挽了发,仔细地注意自己身上的每个衣角,刚落座,阮母便对谢辰安说道:“小安,听幺儿说你最近难以入眠?是近几日太累了吗?”
他停下吃饭的动作,眼神不受控制地看向了阮音宁,继而回答:“也许是吧。”
阮母和阮父便在劝谢辰安这几日便不要同他们去集市了,在家中好好的给菜园浇点水便可。
他们便带着阮音宁到集市卖点东西。
集市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阮音宁在那吆喝着。
谢辰安忙里忙外忙活了一整天,刚歇下来,就在自己的屋内稍微的整理一番。
便看到还放在屋里的水果。
谢辰安想起来了,那个好像是昨日的时候,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专门去水果店买的。
那里面还有阮音宁最爱吃的栗子。
他提起这些水果拿到厨房,细心的洗干净后,还把栗子都给剥好放在了碗里。
半响,他们便拿着卖空的篮子担回了家。
阮音宁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成果给谢辰安瞧。
谢辰安笑着夸了阮音宁,领着他们进屋。
他拿着栗子摆到他们面前时,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谢辰安。
或许只是一时着急,谢辰安瞬间便想起自己好像做出了完全不符合他本人会做出的行为。
对上他们怀疑的眼神,他沉默了一会。
思考着搪塞过去的理由。
他默默的攥紧了衣袖,解释着:“我看这个栗子快坏了,就剥开想着你们回来吃,算是犒劳吧。”
其实这并不是重点,阮音宁看着那碗剥好的栗子,眼底闪过了一抹异样,像是追忆到了什么。
继而上手捏起了一粒栗子:“如今的时令,便已有栗子了?”
谢辰安抿唇,“阿妹想吃便有。”
阮音宁拿着捏在手里的栗子,观摩了很久,“我从前叫阿兄帮我剥的时候,阿兄可是死活都不给我剥的。”
随即阮音宁便眯着眼,一脸不相信地看向了谢辰安:“阿兄,你是不是在上面下毒了?”
谢辰安松了一口气,好在阮音宁没有怀疑别的,“阿妹,阿兄在你心中便是这等阴险?”
便随意找了个菜田还未浇完水,谢辰安就离开了。
他想,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好好的思捋一番。
或许如今的谢辰安格外的清醒,想起之前阮音宁写的那些遗书。
心还是止不住的在痛,便如同堕入十八层地狱般被施以酷刑。
他还记得阮音宁亲笔写下的那句话。
谢瑾之,辜负真心之人,要下十八层地狱。
还真是……应验了。
谢辰安走在山路中,其实不管怎样,只要阮音宁还活着,还在自己的身边。
他便已心满意足了,要论别的,谢辰安却也不敢同阮音宁多说,怕她恨他。
谢辰安只要还能触摸到她,那么他们之间便肯定还有机会。
谢辰安不想回忆那段煎熬的时日,可只有那段时间,他可以见到阮音宁。
能够感觉到阮音宁还在自己的身边。
觉得阮音宁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