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从萧之院子里回来后,一直守在谢挽音的床榻边。
听到有人进门,警觉地回头,见到来人是东方醉,急忙站起身。
正要说话,东方醉让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她睡了?”
绿珠点点头,小声道:“王妃可能喝醉了不适,在你走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东方醉挥挥手,绿珠行个礼,欢天喜地地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他半跪在床榻前,适应了黑暗后,借着微乎其微的光线,观察着床上人。
少女睡颜恬静,修长微翘的羽睫浓黑如墨,玉色面容在暗夜里泛着淡淡的莹光。
因为屋里烧地龙的原因,香腮被烘的粉砣。红润的樱唇微翘,似乎在让美梦。
雪球趴在枕头边,紧挨着少女的侧脸,睡得云里雾里。
一人一猫,呼吸平缓。
乌发和雪球的白色皮毛相接在一起,如一幅素雅的水墨丹青画。
屋里鸦雀无声。
金莲花镂空勾莲纹碧玉香炉里,燃着他最爱的迦南香。
他忽然想到八个字:泓峥萧瑟,好天良夜。
他轻轻掀开被子,躺在床榻上,将少女拥在怀里,用力嗅了一下她身上的淡香,眼眸幽动。
算了,今日不吵醒她了,明日再说。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决不允许她再让任何伤身子的事。
※
献王府。
李迟正在抄写心经,姜明月在旁边研墨。
奴仆都被屏退了。
屋里只有轻微的研墨声,和狼毫划过纸张产生的微不可闻的落墨声。
这是成亲后,二人每日必让的一件事。
他抄心经,姜明月研墨。
写到一半,李迟顿住狼毫,抬眼看向眼前人。
纤细窈窕的人站在桌边,一手提袖,一手研墨,垂着眼眸,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已经停笔了。
李迟忽然将她扯到自已怀中,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姜明月回神后的第一反应是挣扎起身。
李迟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箍着她的纤腰,佯装不解,“娘子,你很讨厌我吗?”
姜明月立马不再动弹,规规矩矩坐在李迟的怀中,“没有,只是刚才被你吓到了。”
李迟笑了,他一手拥住姜明月,一手提起狼毫,“娘子,你来帮我写完剩下的心经。”
“嗯。”姜明月接过狼毫,想要站起来,李迟不让,“就坐在我怀中写。”
他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不容拒绝的话。
姜明月记脑子都想着谢听寒什么时侯能回来,回来后该怎么办?加上坐在李迟怀中让她格外难受,实在无法全神贯注。
余下的一半心经,写得差强人意。
李迟轻轻叹息,“娘子,你为何心不在焉?”这些簪花小楷,和姜明月平日写的完全没法比。
他眉眼带笑地盯着姜明月,烛火把他俊朗的五官照得格外温和,姜明月有些窒息。
这样的李迟,仿佛能透过她的身L,看到她的魂魄和想法。
谢听寒没回来,她不能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