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舒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转身便走。
风墨白将玉箫砸在手心,不慌不忙地笑问:“军饷和粮草解决了么?”
顾明舒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抢先:“从你师父那里拿?”
顾明舒猛然回头:“你怎知道?!”
出发去正阳门前,顾明舒便料到就算元贞帝准允顾家出征,也不会给充足的兵力和粮草,她便让成碧往师父那走了一趟。
顾明舒的师父东极真人,乃承天观的观主,道法高深,深得世人敬重。
且承天观为东陵最大的道观,在这只能求神保佑的乱世,承天观香火极为旺盛,观主的库房银两自然不少。
风墨白走向她,虽然眼睛瞧不见,但在凹凸的瓦砾上却如履平地。
他挨近,仿佛耳鬓厮磨:“我看上的姑娘,自然要对她了如指掌,否则我怎么才能追到手?”
离得那样近,近到男人身上的药香铺天盖地笼罩着她,无孔不入地裹着她。
忽然,一柄匕首抵在男人的腹部。
顾明舒并未因他的靠近有任何不自在,学着他的语气,在他耳边轻吟:“你若是再对我出言不逊,我便杀了你!”
风墨白对腹部的兵刃毫无畏惧,笑问:“只要你想,只要你要,我这命给你又如何?死在你刀下,无怨无悔亦无憾。”
顾明舒一掌推开他,与他保持数步距离。
他被推得踉跄后退,却不以为意。
顾明舒问:“你还想说什么?索性一次说完,我一次听完也好,免得每次见你都像折磨。”
风墨白挑起的唇轻轻敛住,不过刹那,却又勾了起来。
他说:“你师父有银子不假,但那毕竟是她的积蓄,我有……”
顾明舒立即打断他:“我们素昧平生,实在不想再欠你的情,谢过你的好意。”
风墨白低笑,嗓音极具诱惑:“我两袖清风,哪里就有银子给你?不过我知道秦丰业有银子,不若跟他拿?”
顾明舒将信将疑:“秦丰业的银子,怎么拿?”
风墨白故作沉思,卖了个关子。
他默然半响,也不见顾明舒继续提问,索性再度开口:“你知道你父兄出征时,户部拨款多少么?”
顾明舒答:“三十万两。”
风墨白又问:“你知道用到八万将士身上的,一共有几两么?”
顾明舒答:“不多。”
风墨白道:“用在八万将士身上的,不足十万两,剩余的二十万两,就在秦丰业手中,而我正好知道秦丰业把那批银子藏在了哪里。”
顾明舒道:“知道又如何?就算得到那批银子,可那都是官银,我若用这么多官银,岂非自寻死路,让元贞帝再问顾家一个贪污军饷之罪?”
风墨白道:“东陵国库早已空虚,这批银子都是东拼西凑得来的,而拥有官银标识的并不占多少。”
“如今,秦丰业已全部将它炼化,成为了可以流通的银块,若是你不要,再过一段时间,这批银子就会走秦家名下产业的账,干干净净地装入秦府的库房。”
顾明舒上前一步,冷声问道:“这些消息尚且无人得知,你究竟从哪里探出来的?”
风墨白神色十分坦然,那般镇定自若。
他俯身,再度与顾明舒拉近距离:“因为我是神,上天送给你的保护神,当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