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正是叶老大不愿意看到的。
而也正如他所料,听完游彬的情况之后,岑老也的确是心有戚戚焉。
“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岑老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担心,我总不可能把你媳妇送入宫里去做御厨吧?”
叶老大听得眼角直跳,心想谁知道你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两个人聊得差不多之后,叶大嫂也从蒋员外那边回来了。
她进门看到岑老,脚步登时一顿,狐疑地看向叶老大问:“我打扰你们聊天了?”
叶老大忙起身道:“没有,岑老就是过来看看晴天。
“你看,他还给晴天买了玩具呢!”
看到炕上放的玩具,叶大嫂的神色稍缓,但还是道:“让您破费了,这些玩具多少钱我……”
岑老闻言脸都涨红了,努力压住火气道:“就算你不认我,难道我就不能给孩子买点东西了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功不受禄。”叶大嫂垂眸道。
昨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了许多婚前在娘家的事儿。
很多女子都怕嫁人,担心公婆不好相处,担心夫君对自己不好等等。
当初她却巴不得赶紧嫁人,恨不得随便找一个就可以嫁。
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在本村,越远越好。
她想离她爹越远越好。
只有嫁到夫家,她才能彻底脱离她爹的掌控。
好在她娘还算可靠,给她说了这么一桩亲事。
这么多年不敢说没有委屈,却也算是过得十分和睦了。
她如今好不容易快要从当年那些阴影中挣脱出来,好不容易让自己不再去想娘家人逃到了哪里,是否安全。
可为什么还非要有人来扰乱她的生活?
难道是她上辈子欠她爹太多,所以这辈子不得不一一偿还不成?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岑老被叶大嫂复杂中透着哀伤无助的眼神给震撼到了,说出的话都比之前柔软了许多。
“我只是想,咱们能遇到是天大的缘分,以后靠着我,帮你们接点活儿,保证你们的日子能比现在过得好几倍。”
“不必了,我们现在过得挺好的。”叶大嫂依旧油盐不进。
岑老登时着急起来,然后就不受控制地用眼角余光看向叶老大。
他心想,你不是说,说软话就有效果么?
我刚才那几句话说得还不够温柔么?
叶老大无奈地给他使眼色,但是岑老却根本无法会意他在说什么。
叶大嫂却已经向他一步看到了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
她抱着女儿,故意问:“晴天,你跟娘说说,你爹刚才跟这位爷爷说什么呢?”
“怎么能叫爷爷,这不就差辈儿了么!”岑老小声抗议道。
但是叶大嫂并没有理睬。
岑老看看晴天,心想,之前蒋员外说过,这孩子才刚四岁,能记得住什么?这不是白问么!
谁知晴天一张嘴,竟然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虽说不是一字不差,但是意思上绝对没有错漏。
岑老惊讶地看向晴天问:“孩子这么小就已经开蒙了?”
“没有,她打小儿就记性好,听到别人说了什么都能记住。”叶大嫂一脸骄傲地看向晴天,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晴天抢先道:“娘说要攒钱以后送我去上女学,到时候我就能识文断字了。”
岑老对女学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过是有些人想要效仿西方,让男女皆可上学。
却又因为男女有别,不能让男女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书院,所以就上折子奏请,最后建起来一一个女学。
一晃几年过去,女学每年都只能稀稀拉拉收几个学生,还经常有人学几天就闹着要回家再也不来了的。
所以所谓的女学,其实就是个空架子,说出来唬外地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