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云笑道:“能够成为江南霸主,方腊自然不是平庸之辈,老实说,他的威胁并不比女真铁骑小多少。”
呃……
史文恭脸色一黑,这可是第一次听晁云说有人能够与女真铁骑的威胁相提并论,方腊强大不假,可是与女真铁骑相比,只怕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吧?
史文恭不满道:“师弟,你未免太看得起方腊了吧?他麾下猛将不少,但是地盘跟兵力扩充太快,根基不稳,如何比得上拥有十几万铁骑的女真人?”
晁云苦笑着摇摇头,各种缘由自己跟师兄说了,只怕他也未必懂,方腊最可怕的不是猛将如云,也不是兵力雄厚,更不是什么地盘大,而是人心啊,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神棍,神棍啊,一旦被他统治,那麾下的子民被洗脑了,那才是绝对最可怕的,甚至从长远来看,比女真人还要可怕,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刀剑,而是精神奴役啊……
晁云说道:“师兄,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方腊短时间内,还不敢跟我们全面开战,我们如今最重要的是厉兵秣马,火器跟水师方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我们这两样跟得上,未来就不用担心跟女真铁骑的交锋了,凌大哥,你们军器所的火炮制造的怎么样了?这几天我没有去军器所,你们有没有偷懒?”
凌振沉声道:“上将军,我们第一尊火炮与第二尊火炮,这两天就可以组装完毕了,五天之内,我们就可以开炮演练,测试火炮性能,至于炮弹,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制造了数百发炮弹,这些炮弹的尺寸已经十分精确,只要条件成熟,就会立即铺开,只是这玩意儿消耗太大,一发炮弹出去,纯铁的是新蛋到也罢了,石弹直接崩碎报废了,当然,更棘手还在后头呢,毕竟铁不值钱,咱们矿场里有的是,石头就更便宜了,问题是铜啊,这玩意儿消耗太大了,我真的担心用不起……”
“用铜?”
张叔夜脸色剧变,急声道:“凌将军,你跟上将军不是要铸造铁炮吗?”
凌振苦笑道:“张大人,我们也想铸造铁炮,不过,本来火炮成品率就极低,十门火炮,有三门能够正常使用就算是烧高香了,若是纯铁炮,炮管太脆,还容易炸膛,十门之中有两门能够发挥出威力来就不错了,一旦炸膛,那死伤的就不是对手了,而是我们自己的精锐弟兄,所以上将军才想用铜做炮管芯,外面包铁……”
张叔夜登时脸色黑成了锅底,咆哮道:“上将军,你疯了吗?火炮巨大无比,那炮管跟炮膛那么粗,那么长,一旦用铜,那可得用多少啊!”
凌振低声道:“倒也不是很多,一门两三千斤的火炮需要三百多斤精铜吧……”
三百多斤的精铜……
张叔夜差点哭了,三百多斤的精铜啊,那可是精铜,杂质很少,若是铸造成铜钱的话,起码数十贯了!要知道一贯铜钱也不过方才七八斤重,那意味着一尊炮,单单是铜就要消耗上百贯了,加上铸造工艺消耗的其他物资,加上工匠们的薪俸,加上铸造成品的成功率,这一尊炮只怕没有七八百贯贯都下不来,而且凌振曾经说过,铸造十门火炮,能够有三门成功就算是工匠中的宗师了,最多三成的成品率,那就意味着一门火炮耗费的钱财要在两三千贯。
两三千贯啊……
想一想,张叔夜都心疼的心头滴血!
“嗯!”
晁云点头道:“委实不是小数目,老大人,我的计划里,先行铸造五十门火炮,其中十五门运往雄州跟霸州,哪里是未来女真铁骑入侵的门户,必须有重器坐镇才行;二十门装备未来的水师,后期还会在为其装备十到二十门;其余的火炮跟随大军主力行动,用于攻城。”
咳咳咳……
张叔夜被晁云一句话呛得连连咳嗽!
五十门火炮!
一门火炮耗资三千贯,五十门火炮,那可是十几万贯的支出,再加上炮弹,加上火药,加上筹建火炮营,天啊,即便是打个折扣,那也需要至少三十万贯才能养活的了!
三十万贯啊!
张叔夜欲哭无泪,单单是一个火炮营,就要消耗府库三十万贯的钱粮,那未来大名府的十数万大军拿什么养活?
“我的上将军……”
张叔夜苦着脸涩声说道:“你自己想一想啊,一尊火炮就要消耗数百斤熟铜啊,按照您和凌振将军说的,三成的成品率,四十五门火炮,那可是要造一百多门火炮才有可能,加在一起,单单是铜就要消耗数万斤,甚至十万斤啊,咱们大名府能拿的出来这么多的铜吗?”
不怪张叔夜发愁,实在是河北东路没有铜矿,不光是河北东路没有铜矿,连京东两路都没有什么像样的铜矿,绝大多数铜矿都集中在南方,而且都在朝廷的管制之下,不允许私人介入,去哪里弄这么多的铜去?
晁云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铜,也要想办法弄到铜,况且,这也是我的计划,铸造五十门火炮,没有两年的时间,想也休想,我们还有时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北方跟水师的火炮,今年必须要给雄州霸州配上火炮,水师也要,数量可以减半,但是必须要装备!”
晁云停顿了一些,接着说道:“况且,我们也不是一点铜都找不到,传讯给王贵,让他在东京想办法,一定要搞到铜,不惜一切代价,给我采购一万斤铜回来!”
一万斤铜!
张叔夜嘴角一阵抽搐,这上将军真的是疯了,你就是逼死王贵都没有用,所有的铜都在铸币局呢,私自贩卖铜,那可是死罪!
晁云突的抬起头,说道:“还有,我记得登州境内应该产铜才是,凌振找几个懂得堪舆矿物的工匠,前往登州,在沿海附近寻找铜矿,我不相信咱们还能被铜给难住!传令,五天之后,军中将领前往教武场,观摩火炮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