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蕊摇了摇头:“我见过的所有痊愈的人身上都有这样的红疹,如果能消退,必然会有人是自己消退的。这红疹应当是火疮带来的热毒,发作在了肌肤上,留下永远的痕迹。”
“热毒?”萧明彻对医理只是略知一二,不过对于用毒倒是知道的更多,“既是毒,应该可以解毒?”
容蕊想了想,没有把话说死:“理是这个理,只怕很难办到。”
“多谢容大夫。”萧明彻朝容蕊拱手一拜。
容蕊正要回屋,见萧明彻驻足望着沈雨燃屋子。
她心中一动,只当没看见一般,径直回去了。
这回,她关上自己的房门。
深夜的风依旧是暖和的。
萧明彻在院子里立了片刻,终归还是离去了。
今日他说了那几句话,沈雨燃已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大病初愈,还虚弱得很,不能逼她太过。
反正他到了平州城,不必急于一时。
接下来的几日,晚园里相安无事。
沈雨燃依旧跟着容蕊去安济堂帮忙,萧明彻留在晚园照顾暗风和暗月,翠儿则操持着七个人的一日三餐。
直到第六日傍晚,沈雨燃跟容蕊一同回到晚园,被萧明彻拦住去路。
容蕊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寒暄过后径直往里去了。
“有什么事吗?”沈雨燃问。
“今日在街市上买到了一壶酒,你我小酌一杯,把上回没说完的话说完。”
说起小酌,沈雨燃立即想到了从前跟荣安、云颖初一起在叠雾山避暑的时光,她不小心喝醉酒,洋相百出。
“我酒量不好。”沈雨燃答得平淡,“上回的话,不都说完了么?”
萧明彻并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
两人相识以来,没有坐下来好好喝过酒。
“那请你赏脸一起吃饭。”
“不必。”
萧明彻状若无意道:“就算段清澜在胡言乱语,当作一个故事来听也未尝不可。”
沈雨燃心中一动。
前世她的命比段清澜短暂,若是段清澜还活着,她的确想听段清澜说说后来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顾一切来平州城寻她,她总觉得,面对萧明彻,她无法似之前那般坚定的拒绝了。
“走吧。”萧明彻领着沈雨燃进了晚园。
晚园很宽敞,有亭台楼阁,也有回廊水榭,只是因为主家的离开,无人打理,全都荒废了。
萧明彻领着沈雨燃走到一处凉亭,周遭花木野蛮生长,同荒郊野岭的树木没什么分别。
亭子外一派破败,亭子里倒是收拾的妥当齐整,石桌石椅都整理得干净。
桌子上摆着四碟小菜,炒干笋,青菜汤,拌萝卜丝,干笋炖咸鱼。
城内物资缺乏,这样一桌菜已是几近奢侈。
另外还有一壶酒,两个杯子。
夜色渐暗,和风习习,月亮朦胧在没有全黑的天幕上显出一点淡黄的轮廓。
“坐。”
萧明彻当先坐下,沈雨燃见状,坐到了他的对面。
在安济堂忙了一天,她的确饿了,不等萧明彻招呼,自顾自地就吃了起来。
萧明彻并未动筷,而是静静注视着她。
等着她吃得差不了,方才给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眉眼间的冷意尽消。
显然,他要开始讲故事了。
段清澜口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