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瞧见,桌上摆着托盘,地上还有几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不少吃的。
我脚步蹒跚的走过去,霍麻才告诉我,那几家人压根儿就没来。
他先前饿的够呛,出去买了点吃的回来,东西检查过了,都没丢。
我强笑中,从兜里摸出来罗盘,检查了一遍,还好,挨打的时候没把这玩意儿打烂。
正想将罗盘放回原位。
霍麻忽然说:“你爸那里……咋整?他不会今晚就从水里爬出来吧,柴家那两白眼狼,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粮哥儿,版本T0,咱讲不通道理啊。”
我手立时僵住,不安的说:“不行,我得去小柳荡守着……”
“哪守得住?我看他看在你是儿子的份上,是给了几分面子。真闹起来,他让你在水里游半夜……鬼打墙晓得不?”
霍麻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
确实没有好办法,关键是柴家头铁,陶斌更不信邪……
冷不丁的,我低头瞅了一眼罗盘,呼吸粗重不少。
伸手,掀开最中间的那一张红布,曝露在眼中的是一道婚书。
“打开看看,是村里哪家人那么好运气,等会儿上门去,把东西送去,再和他借一下罗盘。”我慎重的说。
风水中,有个镇物的说法。
家需要镇物,辟邪化煞,就像是有些人家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有人屋门头,挂着一面铜镜,当然,很多人半懂不懂,会挂一面普通的梳妆镜,那没什么用。
罗盘是很特殊的镇物,要是放在小柳荡合适的位置,我爸就爬不上来了。
霍麻小心翼翼,没敢吭声。
我将罗盘放桌上,拿起来了婚书,翻开一看。
入目所视,是一行拗口,却极为优雅的文字。
合卺逢春月,芳菲斗丽华。
鸾生锁竹叶,风管合娇花。
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
下方,是竖着的两行名字。
新娘:胡羡仙,甲辰年,二月二十九,龙属。
新郎:顾余粮:丁丑年,三月十六,牛属。
两人名字下边儿,还有一行小字儿,写着:癸卯年,三月十六,永结同好。
”粮哥儿,你咋呆住了?写着谁啊?”霍麻伸手要拿过去婚书。
我稍稍一侧身,躲过了他。
霍麻没继续动手,凑到我身边儿看眼。
“啊?”
他满脸茫然,再抬头看我,重重吞咽了唾沫,声音都变大许多!
“他们没走错?粮哥儿,就是给你下的聘啊!我操!”
我额间见了汗。
平时钻研风水,我对年份的旧历很熟悉。
我的生辰八字是对的。
可新娘子的,不对!
今年的确是癸卯年,今天是三月初一,阳历四月二十!
霍麻开始叨叨了,说我肯定平时没少拈花惹草,不然,怎么人聘礼会下到家里来?
早知道这就是我的聘礼,哪还给柴家脸,骑他们脸上都没问题啊?罗盘就是给我的,根本不需要去借了。
顿了顿,他拉拉我的胳膊,极为认真:“见者有份,金牙石和和七叶一枝花,你选一个给我呗?”
我没吭声,汗已经浸湿后背,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没算错……甲辰年的确还没到,明年,才是甲辰年!
新娘子,还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