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这几日是渐渐消停了下去,芝兰身上莲青色的披风依旧带着一股肃穆的霜寒气。
她见了花吟,两眼红着:“赶紧带我去见见娘娘,”
花吟猛点头,攥住她的手:“好!”
江云娆在屋子里悠闲的烤着火,拿着勺子挖着红薯,正在给裴昀投喂。
花吟带着芝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芝兰鬓边的银发映入她眼帘的时候,江云娆神色凝迟了好几分,才惊讶的道:“芝兰!”
芝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娘娘,奴婢没想到您还活着!五年了,您愣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江云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赶紧起来,咱们起来说话,别总是跪着,这里又不是皇宫了。”
芝兰点了点头:“奴婢见娘娘活得这般自在,太替娘娘您开心了。”
江云娆伸出玉指轻轻摸了摸她鬓边的白发,乌眸颤了颤:
“我离开前便暗地里做了安排,将你指给了小野,让你负责他的生活起居,就是为了让你远离这些嫔妃宫里的是是非非。
可是芝兰,你这几年,为何憔悴至此,你还不到四十岁,为何鬓边就有了白发啊?”
眼前的芝兰与从前记忆里那个人情练达,透着一股精明之感的掌事姑姑,以前完全不同了。
形容消瘦,神色颓丧,俨然不是过了好日子的人。
芝兰那晦暗的眸子垂了下去,语声低沉:
“娘娘走后不久,后宫便换了天下。
贤妃娘娘被夺权,与您交好的那几位娘娘也过得不顺,时常被皇后娘娘苛责,甚至是下雨天都会跪在宫道上,一跪就是半日。
整个后宫的权力,都握在了皇后娘娘的手上,皇上不问后宫事,如此,这后宫便成了魏皇后一人的天下。
您走后的第一年,深宫里的日子,人人都觉得格外漫长。
从前小院里的围炉煮茶,做做烧烤,喝酒打麻将的事情,都不准再做,说是有失皇家威仪。
魏皇后大修宫规,缩减嫔妃与奴才们的月例,将有错的嫔妃与奴才们的责罚,都加大了刑罚。后宫里,人人自危。”
江云娆牵着她那干枯又冰凉的手,连忙命小慈送来了小手炉给她抱着:
“魏皇后,怎么又是她啊,昀儿也跟我说了一些她的事情。
我以为我走了以后,魏皇后觉得在宫中没有了劲敌,
大皇子之前又是太子,她应该继续扮演她的伪善端庄人设啊,怎还在搅弄风云?”
芝兰摇了摇头:
“奴婢一开始想不清楚,后来才想明白,魏皇后是要抓权坐稳,害怕从前分她权力的人再次出现。
魏皇后苛待后宫上下,被皇上知道以后,皇上还是很恼怒的责骂过她,
可这几年皇上身体也不好,中途有两次罢朝,险些以为大皇子都要登基了。
而后皇上便没有心力再来管后宫里的事情,魏皇后便开始变本加厉,对娘娘从前关系要好的嫔妃们,格外针对。
而从前禧云宫,娘娘您的心腹宫人都没有被幸免。
奴婢虽然照顾匈奴王储,但领取份例这些事务还是存在的,皇后虽然不会刻意针对我们这些下人,
但她身边的那个婵娟,却很喜欢打骂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云娆怀着身孕,本来情绪就激动,此番听了心中便更是恼怒了:
“这个魏婉莹,真是没事儿找事儿,连手底下的奴婢也如此的讨厌。
可。。。。。。皇上生病,两次罢朝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