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把椅子空了三把,黑袍人往一侧歪着,戏谑地看着三人,俨然胜券在握的架势。
“怎么不坐,也不必防备,朕要的不过是个阳春关,你们听话些就能全身而退,不然跟他们俩一样缺胳膊少腿可就不好看了。“
黑袍人随意一指,唐鹏岳和巫师马上就被架上前来,姜暄和一惊,这才多大功夫,他们的手脚竟都无力脱垂下来。
尤其是唐鹏岳,不知被做了什么,半睁的眼让人想到死鱼,奄奄一息惨过他卧病在床的儿子。
巫师弓着腰虾子似的,微微颤抖,袍子上除了地窖里的灰土还有好些晕染开的血迹。
黑袍人很敏锐,姜暄和的目光稍微停留久一些就被他捕捉到。
“敏妃心疼了,倒也是性情中人,毕竟是亲兄长,眼下用完了也可以便宜些卖给你,边境任意三城的布防图,换他活着还给你。”
一边说,一边让目光在慕容峥和姜暄和之间逡巡,意味不言自明,但他还没说完。
“若是不做这交易也无妨,朕派去丞相府的人已经谋了个烧火的差事,啧,可委屈他一身好功夫了。一刻钟,敏妃蕙质兰心,想必知道朕的意思。”
他说完又去看牧云,这么个平平无奇的侍卫,差点就连自己也骗过去了,眼下还好他和姜暄和在一起,不然还不知要如何谈条件。
“至于你,之前跟你们同行的一个山里丫头似乎身份不凡,被我的人偶然捉住,人就在天牢,你现在去救还来得及。”
对牧云他倒有几分欣赏之意,但更多是带着恶意的笑,把姜暄和丢下去救人?就看他舍不舍得了,若是不去,这份痛楚会一辈子让姜暄和记得和他有关。
不过姜暄和能不能活过今晚还要看他心情,故而对这侍卫,他已经十分仁慈。
“慕容峥,嗯,有几分胆色,不过小辈就是小辈,为着一点冲动就单枪匹马涉险,这偌大的国家交到你手里可真是。。。。。。”
他点评了一番,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眼看姜暄和已经乱了方寸,牧云虽岿然不动,却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而慕容峥,虽然拿捏住他的确省事不少,但他也不信同为帝王,这小子就真没有后招,如今只不过是磨一磨他的耐性,也好探探虚实。
一刻钟是个很凑巧的时限,天边渐渐亮了,离日出也只堪堪一刻钟。
姜暄和抬头看了眼,又对上慕容峥的眼睛,忍不住玩笑,“该不会真要做亡命鸳鸯吧。”
她边说边笑,还摇头叹气,似乎十分颓然,慕容峥也弯了唇角,在交叠的袖子里握住了她的手。
“幸亏马不停蹄来找你了,不然还听不到这话。”
“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笑,是带了多少人在城外?”黑袍人稍微坐正了些,还是轻蔑地指摘二人。
“是不打算说的,我在阳春关都听闻你立后了,气得好几天睡不着,饭都没吃多少。”
姜暄和像模像样给他看另一只手腕,慕容峥也煞有介事告罪道,“真瘦了许多。是我不好,本是权宜之计,没和你通个气。”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你来我往,像寻常夫妇一般,看得黑袍人慢慢火大,但天光越来越亮,他对自己的威胁有十足的信心,也不怕再等些时候。
两边正默然交锋着,巫师突然挣脱了士兵的钳制,扑出来跪在姜暄和前面给她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