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随意的坐在了景南星身边的杂草丛里。
他望着景南星,说道,这是我妈妈的坟茔,但是京市却不是我们的故乡,我妈,是我从香江背来的。
景南星不知道凌东发生过什么。
但是她就是感觉很心疼他。
他现在开口说的每一句话,景南星甚至都不能理解,不明白,可是他的嗓音、神态、眼神,就是很让人心疼。
景南星耐心的看着凌东。
凌东说道,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凌北凌南凌小西,是我捡回来的孤儿。
景南星微微颔首。
凌东喉咙微微滚动,他垂眸,很自卑的说道,我只上过三个月的学,我没文化。
景南星握住凌东的手。
凌东坐的位置本就低。
两人的身高差,因为工具的辅助,变成了女高男低。
凌东仰望着景南星。
景南星被月光笼罩,面色温柔。
凌东保持着一个姿势,说道,我出生在香江最穷最乱最落后的巷子,那个男人原本做打手,后面跛了一条腿,就赋闲在家。
那个男人……
是他的父亲吧。
他能用那个男人来称呼自己的父亲,景南星猜到他在父亲的身边,必定是经历了不为人知的过往。
景南星用力的握着凌东的手指。
她恩了一声。
凌东继续说道,我母亲是不远处的巷子里卖豆腐的,是孤儿,被爷爷奶奶捡回去,十六岁,爷爷奶奶就去世了,经媒人说和,她十八岁嫁给了那个男人。
也开启了一个女人,不幸的一生。
凌东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都在景南星的面前,具体地浮现了出来。
逼仄肮脏的街道,泛着臭鱼烂虾味的下水道,铁皮搭建的新房。
一个第一次穿上漂亮衣服的新娘。
满心欢喜的奔赴自己苦难的一生。
凌妈妈嫁给那个男人半年,怀了身孕。
而那个男人也收起了自己的伪装,开始逐渐的暴露本性。
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凌妈妈一边大着肚子,一边卖豆腐。
凌东的出生,是在一个寒冬腊月,那个男人醉醺醺的回家找凌妈妈要钱,凌妈妈不给,他对怀胎十月的凌妈妈拳打脚踢,造成的早产。
凌东刚出生的时候很瘦弱。
几近没气。
是隔壁的阿孃一把一把,掐的凌东浑身青紫,掐疼了,凌东哭了,这才开始换气。
随着凌东越来越大。
凌妈妈彻底对男人失去了希望,将自己的所有,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凌东也不负妈妈的期望,虽然贫穷,但是长得很好。
人见人夸。
小小年纪就帮妈妈泡豆子,帮妈妈买豆腐,给妈妈端茶倒水,给妈妈洗脚,那个男人不回家的时候,就是母子俩最温馨的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
那个男人没钱了,就会回家耍横,要不来钱,就连凌妈妈带凌南一起,往死里揍。
凌妈妈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只能一次次的妥协。
凌东五岁的时候。
那个畜生带人回家,强|暴了凌妈妈,两清了自己的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