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紧张地看向蔡元羲,后者眉目却沉了下来,不复一贯的懒散。
姬少艾上前,替沈半见把脉,紧皱眉头:“身子极虚,其他的,看不出来。”
“半见如今这样,不是医术的事,而是玄学之事。倘若找不到根源将其斩断,她怕是会——”
“会如何?”
蔡元羲握紧了手中的黄纸:“死。”
夏侯凝夜和姬少艾俱惊。
夏侯凝夜心中惶惶,不由收紧了臂膀,恨不得将沈半见按入体内,用自己的骨血滋养她血肉与魂魄:“怎么找根源?”
蔡元羲沉默不语,脑中却飞速转着。
夏侯凝夜低头看沈半见,她睁着一双惊惧的眼,瞳孔中是他的脸——可那也只是个倒影,她根本看不到他,她的神识似还被困在可怖的梦境里。
夏侯凝夜心如刀绞,眼尾泛红。
蔡元羲终于开了口:“我有一个猜测,但需要证实。凝夜,接下来,我要重新算一遍你们的命格,你抱半见去前面的山谷;姬家小子,你去把柔蓝带来。”
姬少艾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点头离去。
夏侯凝夜用毯子裹住沈半见,抱着她跟蔡元羲出了屋。
申屠武、罗世荣和蒋恒三人还等在院子里。
蒋恒见此情形,不由相问:“出什么事了?半……少夫人还好吧?”
夏侯凝夜驻足:“罗叔,今晚加强守卫,倘若禁军来袭,一切交你定夺。”
罗世荣不由看向了他怀里,可除了一头乌鸦鸦的长发,他压根看不出沈半见如何了——但看夏侯凝夜这样,便知情况很不好。
“好,这里交由我们三人。”罗世荣颔首。
蔡元羲指着前方几棵树:“你带半见去那中间。”
这时,姬少艾也抱着还没醒透的柔蓝来了。
“你带柔蓝去西南方向,别站树下。”
一起跟来的夏侯郁华、王氏和老陈不敢靠近,只远远看着。
申屠绯听缃叶说沈半见出了事,也带着一队人前来。
申屠武瞪申屠绯:“这个节骨眼你就别凑热闹了!”
“我凑什么热闹啊?我欠沈半见恩情,她出事,我总得来帮个忙吧!老爹,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拎不清?”
申屠武被怼得无言以对,可不说话他做父亲的威严何在,便道:“究竟怎么回事?”
“缃叶说是被梦魇了,我也不明白,梦魇能那么魇那么厉害?不过,她师父据说是玄学大师,应该能解决这种诡谲的事吧。”
……
谷中,蔡元羲深吸一口气,强忍对天雷的恐惧,十指翻飞,开始算夏侯凝夜和沈半见的命格。
层层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遮了明月星辰。
夜风一阵急过一阵,空中雷声隐隐作响。
申屠武和申屠绯已经不说话了,直勾勾看着一道手臂粗的紫色天雷,自云端闪现,眨眼之间,便以毁天灭地之势狠狠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