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里,老四掐着青鹭的脖子,将人顶在墙壁上,后者双手抓着他的手腕,一个劲儿地翻白眼。
被老五说了一声,那扑克脸这才松手,眼神冰冷地盯着青鹭。
青鹭疯狂咳嗽起来,咳了一阵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神惊恐地看着这两个老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嗨,听好了,”老五捣鼓着青鹭的手机,点开一条他刚才发送的病毒短信,几秒钟后又将短信删除,把手机还了回去,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既然能找到这儿来,还能把你骗下楼,就说明我们有足够的办法来对付你。但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对吗?所以,我们没有选择打扰你的家人,而是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谈谈。”
“首先,我对我朋友刚才粗鲁的行为向你道歉,呃……然后,我需要你帮忙给楚总做一下澄清,懂吗?你应该知道,楚总很有钱,只要能还他清白,你尽管开口,要多少都行,我保证,会满足你的,好吗?”
青鹭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眼神惊惧而怯懦,看上去楚楚可怜。
虽然这洋鬼子的发音很不标准,但足够她听懂。
只是,眼下的她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还能回头吗?更何况,这件事关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个难以启齿、不堪回想、这辈子恐怕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悲惨遭遇。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老五继续苦口婆心:“你放心,我们不会计较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只要你现在能帮我们……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我能帮得上忙,我想你大概能猜到,我是一个黑客,摧毁一些数据对我来说很简单,相信我,好吗?”
青鹭咬着唇角,看上去极其为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五强迫自己耐着性子,老四则不停摩挲着胸前的十字架。
半晌后,青鹭缓缓抬头,战战兢兢道:“我……我确实是冤枉楚总的……但他们……”
刚说到这儿,一个保安带着一位物业维修人员突兀地走进楼道,两人抬着梯子,大概是要修楼道里的声控灯。
看见青鹭脸上带着伤,保安顿时警惕起来,下意识挡在青鹭身前,问那哥俩道:“你们在这儿干嘛?”
老四看向老五,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老五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青鹭说道:“他们是我朋友……”
说着,青鹭趁机走出楼梯口,顿了顿,回头说了句:“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冷静一下。”
哥俩回到了车上,老四二话不说从座椅下拿出一把枪,就要上楼去。
“嘿!你疯了?”老五急忙拽住了他。
老四淡定道:“逼她做事。”
老五:“等等!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犹豫……听我说,她不能出事,现在也不能逼她,就让她先冷静一下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找那个经纪人。”
老四仰头看了眼楼上:“等,会有变数。”
“不会,我敢保证!”老五信誓旦旦:“她的手机被我黑了,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都会知道,如果她还是不想帮我们,到时候再用你的办法,好吗?”
老四眨了眨眼睛,将枪放回原处,没有说话。
两人开着车来到了警队附近,途中联系了法务,让他把目前的进展转告了楚宇轩。
此刻,法务已经从警队出来,一见面便说道:“楚总交代,别逼这个青鹭,想办法让她自己开口,还有,他说让什么老二去盯着一个姓金的,还叮嘱说,千万要小心,别被发现……还有就是,盯紧高宁,夏竹的死八成就是他干的,不能让他落在警察手里。哦,对了,夏竹的经纪人,一定要找到。”
…………
另一边,清雅公关部,看着小泽酱在直播间里声泪俱下的表演,赵雅楠和几位在扬的员工无一不是面色沉重。
“楚宇轩曾多次在公司强吻我,甚至把我堵在卫生间里,脱我的衣服……”
“也不止一次地强迫我,让我陪他去喝酒……”
“家人们,我现在已经被他逼出抑郁症了,这是我的抑郁症诊断书……”
公关部部长轻瞄了一眼赵雅楠,犹豫片刻,将直播画面切了出来,点开了一个视频:“赵总,这是凌晨时小泽酱指控楚总的自拍视频,目前点击量已经超过四千万了……还有这个,”
公关部部长又点开一个视频,是楚宇轩在酒吧时被偷拍的,画面里,楚宇轩搂着青鹭,极尽暧昧,小泽酱则一脸忧郁地坐在一旁。
当时所有人还以为这位大网红是在争风吃醋,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她被楚宇轩强迫陪酒的有力证据。
“这个网红把被害者形象饰演的淋漓尽致,博得了不少同情,粉丝数直线飙升,现在已经破两千万了。”
赵雅楠深吸口气,沉默片刻后,问道:“夏竹的经纪人还没有下落?”
“没有……行政部整个部门的人,现在都在找她。”
“莫名其妙玩什么失踪?”赵雅楠嘀咕着,顿了顿,说道:“再抽调一些人,一定要找到她!”
话音刚落,法务部一位员工敲了敲门:“赵总,广告公司的金总让助理送来了一份索赔清单,声称清雅的变故极大地损害了他们公司、以及相关合作方的权益……”
赵雅楠冷声打断:“你们先应付着,我现在没空搭理他。”
这件事赵雅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该来的终归是会来的。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位金总到底是为了什么?
权衡一番后,她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主动给楚治卿打去了电话。
然而,如今的楚治卿哪里还能接的上电话?
这位商界大佬此刻正在公安部审讯室,接受着一轮又一轮地审查。
而审他的人,都是些生面孔。
事实上,楚治卿在一开始知道公家来找他时,就猜到了是督导组盯上了他,要不然凭他在江城的关系网,怎么可能会事先收不到风声?
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沓关于自己的犯罪资料,楚治卿的脸上没了往日里的淡然,但也并不显得慌乱,不管对方问什么,回答都是千篇一律:“我怎么知道?……关我什么事?……我一直在配合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