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烁只是淡淡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学着陆祉年那样抓住她另一只手放到自己膝盖上。
“我来陪你。”
姜岁初看了眼被两人抓着的手,也想到了爸爸去世那天的场景。
眼眶又酸又胀。
陆祉年和裴烁那时也是这样分坐在她身边,紧紧拉着她的手。
只是现在,小手变成了大手。
那天医院里嘈杂又混乱,李丽云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急诊楼道。
局里好多人都挤在走廊里,只有她不明所以地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着大人们或哭泣或痛惜。
她那个时候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只是很简单的知道,爸爸在那一扇冰冷紧闭的房间里。
好像,永远也不会再走出来。
今天,那扇门又隔离着她和奶奶。
她好怕。
一滴泪重重地砸在衣服上,很快又被布料吸了进去。
陆祉年看着她低垂的头,和衣服上越来越湿的痕迹,唇线紧绷。
脸颊上的酒窝绷成一条笔直的线。
他把肩膀放低一些,抬起另一只手,无声地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然后手贴在她的头上,拇指一下一下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安抚她。
裴烁看了眼,喉结滚动,没有说话只是拽着姜岁初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舒媛打完电话,转身才看见裴烁也来了。
三人并排坐在走廊长椅上,陆祉年和裴烁都拉着姜岁初的手。姜岁初的脑袋靠在陆祉年的肩头,细听还能听见她低低地啜泣声。
舒媛别过脸,擦了擦眼尾的泪。
姜志国和曲萍拉拉扯扯的向舒媛走来,舒媛抹掉眼泪迅速调整好情绪。
姜志国看着舒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下去缴费,护士说您已经交过钱了。”
还多交了好几万,就连病房也转成了vp病房。
舒媛点了下头,“嗯。我说过费用我来出的。”
姜志国:“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让您出这个钱,您给我一个卡号,我把钱还您。”
虽然舒媛说志伟对他们有恩,但母亲也是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没道理让别人付钱给母亲看病。
曲萍拧了把他的胳膊,“你逞什么能,她一下子交了好几万你还的起吗?”
说着她又赔着笑脸看向舒媛,“您别听他的。我们也确实是没办法,家里穷拿不出这么多医药费。”
舒媛淡淡的弯了下唇,她看得出来姜志国和曲萍不一样,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舒媛浅淡地看了眼曲萍,然后对姜志国说:“姜大哥,您也别有心理负担。我做这些一部分为了志伟,一部分为了岁岁。奶奶对岁岁来说多重要,我想您也清楚。我帮不上别的什么忙,只希望伯母能早点好起来吧。”
不然,她真的很担心姜岁初撑不住。
舒媛说的言辞恳切,姜志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姜志国望了眼重症监护室外椅子上的侄女,很心痛又很无奈。
曲萍又是个强势的人,他又常年在外务工。这些年姜岁初在他们家吃了多少苦他心里很清楚,但他又没什么办法。
“爸。”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