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远额角的青筋跳的厉害,微微凸起,胸膛急剧鼓起:
“父亲,我姓谢,所以就该替你隐瞒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林柠是回来了,可是你让周聿安留在那里,她会怎么想?”
谢泊川嗤笑,一副淡定的神情:
“他自己做的选择,跪着也得走下去。
周聿安想要留下来,我就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我可没拦着他回来。。。。。。”
“你就不怕他是卧底?”
谢凛远的话让谢泊川收敛了笑容。
他的目光深邃幽暗,透着几分沉冷:
“卧底?凛远,利益的选择面前,能驱动生死,他是谁的卧底,取决于我给的东西是什么?”
谢凛远闭上眼,拳头紧了又紧:
“林柠不会善罢甘休,她就算回来,难道不会查下去吗?”
谢泊川定定的看着他:
“这就要看你了,周聿安不在,这也是你的机会。
凛远,你也不希望我大义灭亲吧?”
谢凛远的目光狠狠地一震,瞳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了。
他长久以来的善良,压抑,信念和坚持,仿佛一瞬间被摧毁。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泊川,脸色白的可怕,隐隐看得出青色,他在狠狠地克制着。
面临这个翻云覆雨的人,他往常的敬爱和尊敬都化为泡影。
他甚至都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谢泊川不再称呼亲昵的“爸爸”,而是和谢容时一样,有了疏离感的“父亲”。
他心底如擂鼓震动,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那些往日的信念需要重塑,他对世界的规则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认知。
他知道谢家的生意接近灰色,也涉及黑色。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最为敬仰感恩的父亲,他就在深渊当中,黑的深不可测,也深不见底。
他目光从震撼到平静,慢慢的让自己沉默下来。
他眸子里的惊悚最终还是烟消云散:
“自然,我不会让她查下去的,父亲。”
“那最好。”
。。。。。。
林柠迫不及待地上楼。
林景年抱着小发财坐在轮椅上,看着阳台外面的车辆逐渐远走。
他的背影消瘦,仿佛浑身只剩下这一副骨头架子。
林柠习惯了他的意气风发,习惯了他公子哥儿的矜贵风流,可是他消沉落寞的背影,像是尖锐的针刺,扎在她柔软的心脏上。
他说的没有错,林毅忱也转告了医生的结论。
脚筋断了,养养会站起来的。
可是她又不是白痴,脚筋断了,就算是养起来,还能跟以前一样能跑能跳能滑雪吗?
反应过来的林柠,心底如同窒息一样的痛楚密密麻麻的袭来。
那种沉重,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她双眸带着几分猩红,想哭,却又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
现在他一定比自己更难过。
哭不过是给林景年徒增负担而已。
她走过去,双手按在他的轮椅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哥,让医生来看看吗?”
林景年笑了笑,眉眼清朗淡漠:
“医生三天来一次,我打算搬出去了,在家里,爸妈看着总要替我难过,我看着心里也不舒服。”
“你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