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诺已经在崩溃中大哭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原本以为自己对那些早已麻木了。
可当再一次说起时,她才发现自己就像一株小草,一株可怜悲催的小草。
不,她连小草都比不上。
最起码小草还有根!
而她,就像是无根浮萍般,完全没有任何归宿跟希望可言。
飘到哪算哪。
老公,老公人渣畜生。
娘家,娘家横眉冷对不待见。
娘俩相依为命的生活压力。
没有中断过的催收电话。
上了黑名单的个人征信。
公司上级的刁难跟打压。
早已让她喘不过气了。
真的,若不是放不下女儿悠悠,她想死了,她真的想求个痛快解脱了!
崩溃的哭声止下。
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没有把刚才的苦再往下述。
很简单,跟那种人渣败类畜生诉苦,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呼!”
她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说那些没任何意义,到此为止吧!从生物学上来说,你是悠悠的爸爸,既然你给她交上了学费,那我会把她送回紫荆幼儿园!但是我不希望这成为你拖着不签字离婚的理由,你要是还有但凡一丁点的良知,我希望你能尽快签字,给我跟悠悠一个解脱跟新生!”
说完。
陈一诺不给叶辰任何再开口的机会。
直接掐断了通话。
洗手间的镜子前。
她从兜里掏出纸巾抹去眼泪,掏出随身携带的简易化妆盒,用那廉价的气垫补了补难看的泪痕。
几次深呼吸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而后才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面容走出洗手间。
只是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依旧在寸寸绞痛着。
不过再痛都好,她都得伪装出坚强来,因为她不希望让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生存很累,生活很苦。
但为了悠悠,她没有半点可以允许她去脆弱的余地空间
银行门口。
叶辰拿着早已没了声音的手机怔在原地。
宛如石化般。
良久。
泪腺不受控地蠢动。
两行清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奔夺而出。
“对不起…”
蠕动着那干涩的喉咙,他凄声呢喃。
没有再把电话回拨过去。
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休整了下情绪后。
这才拎着黑袋装的三十万,走向路边正在等客的出租车。
兀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安达财务公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