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不是我第一次听到陆珩之用“着想”二字来定义我的行为,单从字面上看,可能还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但他说这话时,眸中竟莫名地闪过一抹不常见的温情。
他今晚没少喝酒,难道是喝醉了的缘故?
或者说,他在试探我?
警惕心起,我理智道:“物语同陆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还没愚蠢到为了自身利益而不及投资人的颜面,所以陆总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
陆珩之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愣后,眼底蓦地涌出一丝不悦来,可转瞬即逝,随即追问道:“听阮经理的意思,如果需要维护的人是严冬或者是姓元的那小子,你也会这么做?”
陆珩之说到最后时,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我,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压迫感却很强。
眼神固执又别扭。
给人一种他在跟其他人较劲的错觉。
我坦诚道:“陆总说得对,无论是严冬,元天野还是吴凌,以及我们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旦遇到这种难题,我都会义不容辞。”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面前的男人发出一声轻嗤,下一秒,我听到陆珩之说:“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得夸阮经理一句顾全大局?”
听着不像是好话。
但跟醉酒之人计较也没什么意思,我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陆总过奖了。”
一句恭维,听得陆珩之目光一滞,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后,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薄唇轻轻地抿了抿,但最终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不出声,我也没再多嘴,我们两个就像是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周围除了从门口缝隙里传来的风声外,听不到一丝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眼看着陆珩之没有出口教训的意思,我提议道:“陆总,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您早点回去休息?”
毕竟说多错多,这个时候把话题打住才是明智之举。
陆珩之听到我的提议后一张本就冷酷的面孔变得愈发僵硬,他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后抬脚便往门口走。
见我站在原地没动,他突然停下脚步,问:“不一起吗?”
“虽说陆总做了打点,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前后脚下楼吧。”
微博上那种混乱的局面我不想再次看见了,可不能再惹祸上身。
但陆珩之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板着一张脸道:“阮经理这是担心被媒体察觉,还是生怕被某些人看见?”
突然抬高的嗓门把我吓了一跳,但陆珩之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丢下这句话后就迈着急促的步伐离开了。
背影居然有些落寞。
好在,颁奖典礼上的闹剧总算结束了。
虽然整个过程,透着一丝诡异的顺利。
看来回房后可以好好地补一觉了,毕竟回京港的航班定在明天下午。
但生物钟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这不,翌日一早六点钟不到,我就再无睡意了。
昨晚酒会只顾着应酬,东西都没吃多少,这会儿已经能够切肤地感受到了一种叫做饥饿感的东西。
我独自一人去了餐厅。
彼时天蒙蒙亮,偌大的餐厅里除了几名酒店的工作人员外,没见到几名宾客。
取餐之后我便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开始补充能量,就在我吃的津津有味时,隔断后突然冒出了一句感叹声。
“还好这次你亲自过来坐镇,你不知道那些关系户,一个比一个难缠。”
工作上的抱怨,我也没放在心上,但紧接着,我的耳旁竟响起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人人敬重的李总,哪里需要我来坐镇,您太抬举我了。”
握着汤匙的手轻轻地抖了抖,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听出了陆珩之的声音。
但他口中的李总,难道是那位方小姐的上司?
“不过话说回来,亲自坐镇也不是i的风格,不是说春城的那个收购案非常急迫,”李总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调侃,“你这样把机会让出去,就不怕周聘之功高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