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不轻不重的,但这个要求对我们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
组员都给林西西了,我拿什么赶《HERO》的进度?
陆珩之早提晚不提,非要在这种时候提这样的无理要求,目的可想而知。
“抱歉,陆总的这个要求我们可能办不到了,”我态度坚决,说,“首先,《物语》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赶不赶进度都能完成,其次,我司跟荣域这样的大集团没法比,人手就那么几个,加不了。”
“呵,”陆珩之将签字笔一扔,背靠在办公椅上,幽幽道,“以前的阮经理是全力满足投资人的要求,现在投资人都不能说话了?”
“陆总表述得不太准确,我们只满足合情合理的要求。”我纠正他,“不合理的,我们会拒绝,找茬的,更不会理会。”
我特意加重了“找茬”两个字的发音。
陆珩之脸上的讥诮僵在了嘴角,看我的眼神也明显冷了几分。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但这一刻,我不在怕的,反而迎上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地与他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缓缓地流逝,我跟陆珩之都没有退步的意思。
室内也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墙上时钟默默走动的声音。
就在我跟陆珩之僵持之时,一旁的曾智忽然插话道:“陆总,阮经理,晚饭时间到了,要不我给两位定个位置,咱们边吃边聊?”
“不必。”
“不饿。”
我跟陆珩之异口同声。
话音落下后我又觉得挺对不住曾智的,瞥了一眼陆珩之后,说,“陆总,当初我们之所以选择合作,是因为彼此各有所图,作为投资人,你当然有给意见的权利,但凡事都有个度,你现在已经越线了,所以这一次,我们不可能答应你。”
“嫂,不不不,阮经理,其实……”
“不答应?”陆珩之冷笑一声,“看来阮经理对此事胸有成竹。”
“全体股东大会举办在即,陆总需要给整个荣域一个交代,但是要是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损失最大的,恐怕是您,”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况且,据我所知,最近京港时报的记者一直在约您,各方都在观望荣域首次在游戏领域投资的反响,这种时候要是闹出什么不快来……”
我没把话说完,但我想陆珩之应该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陆总,年底了,为什么不开开心心……”
“阮经理这是在……‘威、胁’我?”
猛地被陆珩之打断,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坦诚道:“那怎么会,做生意,讲的是以和为……”
“可我听阮经理的意思是,如果荣域执意要加小组成员,贵司绝不会退步,怎么,还想闹到媒体面前?”
我没想到陆珩之会把话挑的这么明,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坦白来说,如果记者刻意去挖陆总和荣域的料,对你和企业本身的确会有影响,当然以陆总如今的身份地位或许不会放心上,可林西西就不同了……”
“陆总还得多替这位想一想。”
林西西毕竟没毕业,我想陆珩之应该不敢拿她的前程赌。
果不其然,在我打出这张牌之后,陆珩之没再说话了。
我点到即止,相信聪慧如陆珩之,一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来,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阮经理现在,果然是今非昔比了。”
我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但离开的步子刚迈出去,男人低沉的嗓音又传到了我的耳中:“项目虽然是你我的,但也牵扯到校企合作,阮经理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后,影响你的严教授吗?”
提到严冬,我不由得停在原地。
是啊,严冬自始至终地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连累他?
不愧是陆珩之,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