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冯文灼的警告,一边是委屈的严冬,左右都让我为难。
“是因为珩之吗?”严冬见我没吭声,声线平和道:“你,还想继续跟他共事?”
“不是……”我急忙否决,“因为冯……”
“严老师,原来你们在这儿。”清脆的嗓音从耳后传来,打断了我跟严冬的谈话。
冯文婷的身影由远及近,小丫头的视线在我跟严冬之间来回扫视了两眼,善解人意道:“阮经理也不必过于慌张,刚才我大哥也说了,这次合作没成,虽然有些遗憾,但日后总有机会的。”
日后。
听到这两个字,我顿时哭笑不得。
冯文灼今天,就差断了我们所有的退路,现在还假惺惺地跟我们说日后。
“阮经理,你不高兴呀?”冯文婷似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直勾勾地看着我,天真道:“难道是我打扰你跟严老师谈话啦?”
“没有。”我看着貌似无邪的冯文婷,淡淡道。
“现在也没外人,要不阮经理跟我们说说,为什么要突然改主意呀?”小丫头不依不饶,丹凤眼滴溜溜地转,“真为了钱?还是……别的?”
冯文婷语气里带着试探。
直觉告诉我,她应该知道冯文灼的所作所为。
她就是来拱火的。
而听到提问的严冬也满脸好奇地看着我,似在等待一个合适的答复。
但,我不给了。
只能将荣域也答应校企合作一事提了出来。
严冬听完轻轻一笑,漆黑的眼眸落在我脸上,说:“初絮,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说完便走,眼里却蓄满了失落。
一小时后,我跟吴凌驱车出了宏图大厦的地下室,车子刚露点头,只听“哧啦”一声响,一辆镶钻的帕拉梅拉忽然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吴凌虽刹车及时,但依旧忍不住对着车窗大骂。
这时车窗下移,冯文婷漂亮的小脸儿从驾驶位里露了出来,她嘴角勾起,笑眯眯道:“吴总,阮经理,挺巧啊。”
车库明明白白标好了进出口,但凡是个开车的,都不会走错,但冯文婷偏偏在自家车库里,摸不清方向。
吴凌也看出了小丫头的挑衅之意,扯了扯嘴角,说:“冯小姐真是命好,有个冯文灼这样的大哥,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只怕这会已经被交警拉去问话了。”
冯文婷毫不在意地敲了敲方向盘,傲慢道:“吴总说得对,有时候投胎也是个技术活,羡慕不来的。”
吴凌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道:“冯小姐这么优秀,严教授知道吗?”
像是忽然被人踩到了尾巴,冯文婷脸上的笑僵在嘴角,连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也闪过了一抹冷意:“吴总有时间在这调侃我,想好怎么处理校企合作给严老师带来的麻烦了吗?”
吴凌突然被噎住。
因为我们都清楚,这一次,是我们欠严冬一个大人情。
“我好心给两位姐姐提个醒,”冯文婷见我们没说话,继续道,“宏图在项目书里明确写道合作期间要给院里捐赠三百万款项更换机房设备,这些钱,两位想过如何补上吗?”
聪明如冯文婷,也踩到了我们的软肋。
我们缺钱,一直很缺。
倘若无法给校方带来同样的捐赠款,严冬的处境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跑车轰隆声起,冯文婷勾了勾嘴角,丢给我们一个得意的眼神后,踩着油门离开了。
我跟吴凌看着空气中漂浮的汽车尾气,顿时心事重重。
吴凌郁闷道:“挨了巴掌不说不说,还要去筹这三百万,絮絮,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我摸了摸挨巴掌的脸,咬咬牙,说:“现在还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可我们去哪里筹这三百万啊,”吴凌撇撇嘴,说:“陆珩之刚在我们这里吃了鳖,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