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喉咙发紧,借口去了洗手间。
奇怪的是,站在洗手台前好一会,我竟然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
那股非某人不可的劲,好像突然间消失了。
也是,水星和太阳的距离,就像是我跟陆珩之,即便我费心费力地围着他转了那么久,可终究,我们不在一条行迹里。
而且,我费心费力地计划那么久,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首歌,半途而废呢。
片刻后,我若无其事地往包厢赶,谁知人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见了刚出包间的陆珩之。
视线相撞,我眉目平静地向前,可人刚经过男人身侧时,却听到他讥诮道:“我说阮经理怎么突然敢跟荣域叫板了呢,原来,是抱上新大腿了啊。”
显然,以陆珩之的敏感度,我们与宏图合作的事,还是被他知晓了。
不过也好,这种事原本也瞒不住,早点知晓,早一点分割,也并非坏事。
想到这,我应答道:“校企合作项目,但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说的也是事实,可随即便听到陆珩之嗤笑道:“八字还没一撇,阮经理就忙着带下属出来庆祝了,难道就不怕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使到嘴的鸭子飞了?”
我只觉得眉心一跳,抬眼望向陆珩之时,只见男人似怒非怒地盯着我,眼角明明噙着一抹笑意,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像是一种无形的警告。
一旁的服务生见状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眼观鼻鼻关心,随即柔顺的低着头,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受到牵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我也被陆珩之看得有些不自在,强作镇定道:“我们跟宏图的冯总打过几次交道,他不像是那种随便听信谗言之人。”
说完我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又补充道:“就像当初陆总雷厉风行地选择我们一样。”
既然要分割,我也不会吝啬给陆珩之来两句恭维。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但陆珩之似乎没吃这一套,觑了我一眼后,问:“阮经理这是想好了?”
“是,就……”
“我这可是没后悔药吃。”
言辞被陆珩之打断,我盯着他,坦然道:“决定是陆总下的,陆总这是忘了吗?”
冷嗤声起,陆珩之不咸不淡道:“这一次,阮经理倒是出奇的配合呢,好,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那就择日来荣域详谈解除合作的相关事宜吧。”
他语气很轻,莫名地给我一种虚幻感。
印象中的陆珩之不可能这么好说话,莫名的,我的心口生出了一丝不安来。
正当我思考着如何进一步试探陆珩之的态度时,林西西的诧异声突兀地插了进来:“什么解除合作,珩之,初絮姐,我没听错吧?”
小姑娘声线软糯,配上一脸紧张的模样,着急得惹人心疼。
可她眼底的得意掩藏得太拙劣了,以至于站在她对面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见我跟陆珩之都没做回应,林西西又昂着小脑袋瓜看着我,着急道:“初絮姐,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这嗓音,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最关心我们的项目一样。
我眉眼平和,淡定道:“林经理在我司也呆了不少时间了,什么时候见我开过玩笑?”
林西西被噎得说不出话,嘴唇上下微动,委屈极了。
我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做电灯泡,找了个托词,抬脚进了包厢。
和室内音乐混合的,是林西西的劝慰声:“珩之,你消消气,也许初絮姐他们就是一时冲动,给他们点时间好不好,说不定元总监就能交出你满意的内容呢。”
我合上包间的门,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既然牌已经打出去了,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回,我现在要等的,就是看陆珩之如何出牌了。
隔了一天,曾智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通知我跟吴凌去荣域一趟,说是谈解约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