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尾音娇软,但眼神里,却夹着一丝狡黠。
我联想到吴凌的话,柔声道:“听说,你在汇报会议上否决了元总监的提案。”
“初絮姐,这你就误会我了,”林西西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说,“否决元总监方案的人是珩之,我不过是替荣域的形象着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已,在有分歧的情况下,我总得支持他对不对?”
也是,站在林西西的立场上,一旦我司跟荣域产生分歧,她确实有足够的理由站在荣域方。
“但初絮姐,你一向视工作如生命,昨天怎么突然没出席呀?”试探的眸子落在我脸上,林西西的好奇心都快从眼神里溢出来了。
“有劳林经理了,”我没回答她的问题,说,“陆总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解释。”
见我要走,林西西又开口道:“那初絮姐可得好好解释解释才行,依我看,珩之这次态度十分坚决呢。”
一个逼着我换投资人,另一个又态度坚决,现在的我,就跟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不满归不满,但拜访陆珩之的日程,还是被我马上安排下来了。
下午两点,我跟吴凌再次来到荣域,却被秘书告知陆珩之事务繁忙,让我们改天再来。
万金油的话,我跟吴凌见怪不怪,无奈之下,我只能把电话打给曾智。
“陆总确实在开会,嫂子要是想等的话,就让他们安排你去最右边的接待室,”曾智给我们出主意,“会议结束后陆总会从门口经过,嫂子你看着办。”
我跟吴凌了悟,坐在接待室里耐心地等待着。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多钟头。
终于,接待室外传来了动静,我跟吴凌立即起身,果然看到了从会议室里走出的陆珩之等人。
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年纪大的老董事,老董事一副吹鼻子瞪眼的模样,指着陆珩之的侧脸道:“你爸在世时见了我还得尊称一声赵叔,你算什么东西!”
陆珩之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跟曾智递了一个眼神后,说,“赵经理身体不适,今日允他半天假。”
叫赵叔的老董事狠狠地睨了陆珩之一眼后,率先冲出人群,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至于同行的其他人,纷纷把头埋得很低,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只见陆珩之昂首挺胸,径直朝我们的位置走来。
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冲过去时机不太对,但不冲,这一个多小时也就算白等了。
迟疑两秒钟后,我跟吴凌递了个眼神,神色温和地迎了上去:“陆总。”
闻声,男人猝然间顿足,朝我们投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四目相撞,我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错愕,紧接着听到他说,“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语气很冷,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就像是雪山上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将猎物生吞活剥。
忽然间我也觉得心里没底,认真道:“知道陆总事忙,也就耽误您两分钟。”
陆珩之瞥了眼身后,又看看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两步后又瞄了我一眼,说,“长话短说。”
我跟吴凌跟着陆珩之进了总裁办。
生怕陆珩之再下逐客令,我开门见山道:“陆总的建议我们已经收到了,届时我们会更改主角的穿戴,会随时跟您汇报。”
男人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了两下,瑞凤眼一抬,严肃道:“我说的是表情,穿戴,所有的细节,统统换掉。”
果然,事情比我想象中更棘手。
我吸了口气,故作平静道:“陆总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重新,还不够具体?”
轻蔑的口吻,不屑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种跟无赖打交道的错觉。
偏偏他连一个具体的想要的形象也说不出来,这简直太为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