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我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地停在原地。
调查过往。
假如陆珩之说的是真的话,那姑姑他们……
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所以说啊,阮初絮,踏实做项目,可比你费尽心思钓男人要强得多。”
我越听越不是滋味,转过身时,陆珩之已经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我不想跟他逞口舌之争,但心口,却隐约有些不安。
看来,我的确跟严冬走得太近了。
翌日一早,严冬如约带着那位男护工来到了姑父病房。
安排妥当以后,我又送他去停车场。
当着严冬的面,我将护工的费用转给了他。
收到转账的严冬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笑着说,“初絮,你转这么多做什么,我……”
“护工费用,还有……”我顿了顿,“补贴的钱。”
我已经从护士那打听到了补贴费用是严冬的个人行为。
只是他做得很有技巧,没让姑父怀疑。
严冬闻言挠了挠头,尴尬道:“我还以为自己做得挺神秘,没想到还是露馅了,但初絮,我们之间,一定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我跟吴凌都明算账,”我笑了笑,说,“所以这钱,你一定要收。”
严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好好,听你的。”
谈话间,一辆火山红的宝马车停在了我们右侧的车位上,因为对方刹车急,轮胎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磨擦声。
我跟严冬同时望过去,只见一个娇俏的身影从车里下来,仔细一瞧,不是林西西又是谁?
是林西西,却又不像是林西西。
原本一直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现在忽然把娇俏的卷发换成了长发披肩,连甜美可爱的穿衣风格也骤然变成了一整套轻熟风格的西服套装。
连口红的色号,也不再是先前的嫩粉色,而是加深了两个红度。
连墨镜下的那双杏眸,似乎都闪烁着一抹精光。
林西西,像是大变样了。
见到我跟严冬,她立即拿下面上的墨镜,故作惊讶道:“呀,不愧是初絮姐,做什么事都一马当先,就是探望投资人生病的母亲,也比我先一步,难怪我怎么努力,也不及你更讨伯母的欢心呢。”
同样是软糯的语调,但从林西西嘴里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客气。
大概是看陆珩之不在,她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吧。
但让我更生气的是,连林西西也觉得,我之所以出现在医院,不过是想来探望一下“前任”生病的妈妈。
对了,用她的话说,是投资人的妈妈。
她故意强调了这一点。
所以我阮初絮是有多卑微,来医院探望自己的亲人,也要落得被这群人一个两个三个的来奚落?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视线落在昂着下巴的手握宝马车钥匙的林西西身上,平和道:“林经理可能误会了。”
“是吗?我误会阮经理什么了?”
“我之所以能讨得阿姨欢心,靠的是这里,”我指了指额头,严肃道,“林经理要是羡慕的话,可以多读读书。”
闻声,林西西神色一滞,脸上白一阵白一阵的。
我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跟严冬递了个眼神后,转身欲走。
可下一秒,我又听到林西西说:“是啊,我是比不上阮经理有情商,前有严教授,后有元总监,有时间还请阮经理多给点指导呢。”
我能忍受林西西挖苦我,但她把无辜的严冬扯进来,就很无理取闹了。
我随即驻足,回头看向小姑娘那张故扮成熟的脸,说:“指教谈不上,不过以我对陆家的了解,他们应该不喜欢只能观看的花瓶,林经理有时间的话,多敲一敲代码,要是拿不到毕业证,只怕很难进陆家的大门。”
林西西蓦地被我噎了一下,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唇上下轻微的动了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