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陆珩之笃定的语气,顿时无言以对,慌了片刻神后,没好气道:“你现在真像是一个任性的小朋友。”
闻言,陆珩之神色一滞,眉头拧作一团,用着凛冽的口吻道:“我做事,还用得着阮经理教?”
我当然清楚自己没这个资格。
可心口却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正准备回应时,男人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又压在了我的耳边:“当然,阮经理如果想维护什么人,大可以前去通风报信。”
心口像是忽然被刺了一下,我难以置信地看向陆珩之,猝然间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迷糊间,我似乎闻到了熟悉的皂香。
但睁开眼时,弥漫在嗅觉里的,是一片刺鼻消毒水味。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躺在了病房里。
病房还是先前的那个病房,连窗口摆放的小盆栽都还跟之前一样。
光秃秃的枝丫,饱受着冬天的摧残,没有半点儿精神。
一如我。
想想我也挺失败的,这次皖南之行,兜兜转转闹出了这么多事,谁曾想最后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现在连“叛徒”的身份都要背上了。
可笑至极。
正当我暗自腹诽时,曾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林经理,往大了点说,那是荣域的商业机密,你怎么能随意说出去呢?你知不知道这要是换做别人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对不起对不起,”林西西委屈又小心翼翼的嗓音也传了进来,“我只是不想看到珩之跟韩总闹别扭,本想让初絮姐出面调停,谁曾想竟把她……”
一阵呜咽声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姑娘只怕已经哭鼻子了。
“陆总这不是还没出手了呢,林经理未免也太心急了……”
“你话密了,”一声呵斥声传来,陆珩之的斥责声响了起来,“她也是一片好心,若不是她通知阮初絮,我都不知道,一个举动能把她急进医院。”
“好心”二字在某种程度上又刺痛到了我。
同样是提醒,我呢,就是别有用心,而林西西,则代表关切。
到底是不一样啊。
“陆总,其实嫂……其实阮经理说的也不全错,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考虑她的提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换一份工作了。”陆珩之丝毫不讲情面,“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荣域的人,还是属于韩氏。”
这帽子扣得挺大的,听得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勉强地撑着身子,刚起身,那软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珩之,其实我们应该理解一下初絮姐的,毕竟韩总和元先生的关系放在那,初絮姐卡在中间,也确实为难。”
听到这,我不由地冷笑一声。
怎么说呢,林西西的善解人意恰到好处地反衬了我的无理取闹。
她的利益点是陆珩之,而我的利益点,是另有所图。
我突然想到今早她那个心急如焚的电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看来,我想要摘掉身上这个“叛徒”的名声,还真的有点难度啊。
正当我考虑如何跟陆珩之交涉时,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男人清脆急切是嗓音:“阮初絮人呢?”
这个声音太有辨识度了,我一听就知道是元天野。
但这种时候,他怎么突然来病房了?
“元先生别着急,初絮姐正在病房休息呢,”林西西好心提醒,“你如果想见她,可以等一等,元先生,你别着急……”
“让开!”斥责声突然传来,元天野抬高了嗓门,“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
“元先生,我……”林西西紧张地开口,“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陆珩之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你有什么资格进她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