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找小雪的,我这两天都没看见她人,有点担心。”
红姐嘴角扬了扬,却没有带着往日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嘲讽。
“哦~看来她是找到下家了。”
我隐约听懂了红姐的意思,是小雪换了要接触的目标。
“下家?”
我有些疑问,但还是想问问下家是谁。
“你就别操这些心了,有机会不把握住,不过像你这样的生瓜蛋子遇上她也只能被骗,她心气儿高,你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儿就好了。”
别的她也不愿意再和我多说了,无论我怎么问她也不松口,只是嘴角带着嘲弄。
几天后,我看到小雪从对面楼被抬了出来,那栋楼里住着的是我接触不到的更高级的存在。
比如说汪经理,比如说红姐,再比如说那个外国顾问米斯特。
她的下半身都是红色的血迹,许多人都围了上去,我也不例外。
内保用白色的布将她大半个身子围了起来,显而易见白布下她的身躯是光裸的。
往日好看的脸,此刻也满是污血,一双美丽的眼睛,此刻一只肿得老高,眼睛里全是灰白,我总感觉这样的表情我见过很多次了。
直到看见我,她的神色才有零星的波动,表情阴鸷,好像在说快杀了她。
她拼尽全力想要撑起身体来,可是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在我的注视下被抬走了。
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只觉得生活又恢复了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任何的鲜活。
偶然我在饭桌上听见了关于她的传闻。
“你知道之前空降的那个副组长不?”
“谁啊?红姐她们组的那个小雪?”
“对对对,她啊想歪心思想抱上那个外国顾问的大腿,哪知道人家外国人玩的可花了,不仅把她身子玩坏了,答应她的升职也没做到。”
“妈的,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哎,这不是东施效颦吗,想学人家红姐…”
我听到这话将手里的筷子狠狠拍在桌上,木质的筷子撞击在金属的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心中有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胡叶察觉到我的情绪,拍了拍我的肩膀。
“诶,兄弟,吃饭,吃饭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她这么做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赌对了就是红姐,赌错了就是死路一条,女人在这里是很难活下去的,你也别太激动了。”
我默默又捡起了筷子,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那她现在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但是胡叶也懂了。
摇了摇头继续说:“估计没死,但在‘猪圈’里待着怕也是生不如死了,她就是能力不及野心。红姐当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爬了大老板的床才挣出这么一条路来。”
我本来以为红姐的身世成谜,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她的故事。
“红姐?你知道红姐的故事?”
“那当然,我也算是个老人了,当年大概也和你一样不服管教,现在想明白了,但也不希望祸害更多的人,勉强活着就行了。”
他百无聊赖地数着碗里的米。
“红姐是怎么做到现在的?看起来连汪经理都要礼让她三分,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大背景呢。”
“背景肯定是有的,到这里的女人被谁睡不是睡呢,红姐就属于有野心的,还有极好的眼光,当时就抓住机会傍上了大老板,也就是园区背后的军阀势力。
红姐身份不够,拼尽全力也只有点露水情缘,还把自己搞得很狼狈,但是她那张脸确实好看,得了大老板的怜惜,发了话的,让她能在这立足。”
我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个缘由,毕竟红姐平时过得也很滋润,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没有重复的,穿得也是热烈张扬,但是汪经理对谁有歪心思,都从来没有调戏过红姐。
后来我明白红姐嘲笑的人意味大概也是在笑小雪有些天真吧,拿着鸡毛当令箭,结果赌错了人,葬送了一生。
夜里总能听到远处传来轰隆的声音,就像是炸警察局的那晚一样,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于是就打着手电筒想要出去看看。
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披上一件单薄的外套,走出宿舍。
新来的猪仔有些多,地下室里几乎都睡满了人,连空余的地上都躺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酸臭味。
原来作为组长本老师有优待的,可是最近所有人都勒令不得在楼上睡,全部都赶来了地下室。
听着远方传来模糊的轰隆声,我猜测估计是哪里在火拼,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我看了看门上的栓,小心翼翼地拨开,不想引起宿管大爷的注意,没想到刚刚拉开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