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选择的这间手术室极为考究,这是给初级医生独自做手术,而专家们必须在透明隔离玻璃外监督指导用的。
是以,分为两层。
君家自己人以及跟来观摩学习“通血术”的神经医学专家们都在无菌手术室的外层。
此刻。
张姨就站在外边,目光那样坚定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控告起君棠月道。
张姨的话,一字一句都刺耳无比地传入了君司礼都耳朵。
他是腿残了,不是耳聋了。
此刻,他蹙紧眉头,双腿依旧毫无知觉他却能眼睁睁看着腿上被银针扎过的地方都在疯狂冒血。
青紫色的恶血看上去那样触目惊心。
君司礼自己也是医生。
是以很清楚,如果是偏黑色的淤血,还能说明他的双腿排出淤血后还有复苏的可能。
但这是恶血。
那就是彻底坏死的标志。
好似深秋的枯塘内,夏荷再激烈盛放,最终都归于一滩滩死气缠绕的淤泥潭。
他的腿。。。。。。没救了!!
君司礼那样清醒地认知到这一点。
可更让他绝望的是,这双腿分明是能得救的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断送在君棠月的手里。
甚至,是他最信任的亲妹妹棠棠亲手用一手生疏的针法,害他走向绝路??
可他都已经够绝望了,张姨的话又像是一颗更为凌厉的子弹穿透他的神经。
他愣了好一会儿,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双唇嗫嚅着,却在颤抖中发出呢喃声:
“不。。。。。。不可能。。。。。。”
“怎么,怎么会呢?”
可张姨在君家的口碑太好,她的人品肉眼可见,她没必要特地来医院污蔑自己的主人家,这样她太亏了。
张姨的丈夫也在君家做司机,两人从前有过一个儿子,但却在儿子6岁的时候夭折了。
自那以后,张姨没了再生一个的打算,存着跟老公孤独终老的心思,就在君家准备做到退休的年纪。
而现在,她离退休年纪就差一年了。
在这种时候放弃自己的“安稳晚年”,根本就不划算。
正是因为君家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此刻张姨的话才显得更为可信。
君棠月傻眼了,完全没想过会突然来了张姨这么一个程咬金。
她心头一慌,目光忍不住飞转。
不行,她不能让这些丑事被这个老东西公之于众。
君棠月手里还捏着一根银针,她目光落在《通血手札》上的穴位图。
上面标注着一处能一针下去扎死人的“死穴”位置。
君棠月心有些慌,但还是故作镇定又惊诧难以置信地走向张姨,准备掀开无菌帘,与她面对面:
“张姨,您怎么能仗着是君家的老人了,就替姐姐这样污蔑我。”
“何况,你一句空口无凭的‘睡心香’是秦音制作的,就能一棒子打死我吗?”
“张姨,我知道姐姐回君家这四年您是一直把她当亲女儿照顾疼爱的,但也不能疼爱到为了姐姐而来栽赃污蔑我吧?”
“这样做,你对得起你那夭折的小儿子吗?”
君棠月擅长攻心,很清楚张姨心中最痛的点,便以此故意刺激她。
谁知,张姨这次没上套。
反倒冷静理智地继续坚定开口:“君棠月,既然你说我污蔑你。”
“‘睡心香’是你研制的,那么你倒是说说,制作‘睡心香’的配料和制作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