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显是想笑,但板着脸没笑:“你倒是会给自己轻巧开脱,这么大的过失,就这样轻轻罚过去了?”
我不满地嘟哝:“也不完全是女儿的过失啊,这些人又不止是公主府这边要查看,御军那边也是要盯着的,我哪里想得到他们也玩忽职守。。。。。。”
父皇才要骂我,忽然愣住了。
我似是无意继续抱怨:“当时刺客杀过来的时候,还是女儿第一个挡在父皇跟前呢,那些人也好意思,连我一个不会功夫的都不如。”
其实当时御军的反应并不算太慢,最初的震惊过去后很快就采取了正确的应对行动。
我之所以反应迅速,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有所预料,他们这种毫不知情的人怎么和我比?
在我的映衬下,就显得他们的确有些迟缓。
有些话,其实并不需要撒谎。
只要有意无意遮掩部分真相,再从精心挑选的角度切入描述,便能把人引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尤其是像父皇这样多疑的人,轻描淡写的一两句,足够了。
果然,父皇的眸底闪过一丝疑虑,可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的。
他笑道:“要不是看在你当时舍身护住朕的份上,你以为,现在还能在这和自己父皇大呼小叫的?不把你关禁闭个几年都算是轻的!”
我吓得不轻:“父皇我错了,可别关我禁闭啊,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父皇瞪我一眼:“行了行了,不吓唬你了,以后凡事小心些,别太松懈。朕这么疼你,明里暗里盯着你的人不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拼命点头。
父皇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和我聊了一会儿后就赶我走,说是要一个人静静。
我不打扰他往我安排好的坑里跳,忙不迭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宋黎低声问我:“如何?”
我没说话,只点点头。
宋黎察觉到我的紧张,握住了我的手,带着些力度。
他并没有出言安慰,可我悬在嗓子眼的心,一点点落回去。
我向来相信宋黎的能力。
尤其是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事,他定然会布局周全,百般小心,绝不出一点纰漏。
风雨来临前夕,是平静的。
父皇特意派人赏了不少东西给我,又公布此事内情乃敌国所为,与公主府无关。
既是为了给我压惊,也是为了对外表示自己的态度——
即便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也依旧是他的宝贝女儿,谁也不许借此事做什么文章,对我有所怠慢不敬。
不等公主府这边下人面上的得意劲儿消散,京中忽然平地起雷。
父皇雷厉风行清理了御军的一批将领,调动外府军队回京换扎,并破例让七皇子和九皇子入内阁参政!
这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事,全都在短短几日内发生,震得大部分人目瞪口呆,连议论的话都一时说不出。
不等大家回过味来父皇此举针对的是谁,他又当着所有人的面称,陆恒母妃出身微贱,其人心性不正不堪大用,没有做储君的资格。
日后立储可能是七皇子,也可能是九皇子,唯独不可能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