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叶辰金口玉言下的诏令自然做不得假,不到半天功夫,原本高高在上的张扬便轮为了即将被处死的阶下囚,取而代之的是一步升天,当上了三品御前侍卫的方颔。
直到下朝时,方颔还是觉得不真实,这样大的巨变,居然真的在顷刻间就发生了吗?
然而回到府邸里,凳子还没坐热,那封他为三品御前侍卫的圣旨便已经到了他的府上。
“圣~旨~到!”
大太监那尖利的声音将他唤醒,方颔连忙跪下要领旨。
但这次的领旨不过是走个流程,大太监又怎么会为难这位马上要成为叶辰心腹的御前侍卫,当下加快语速念过一通后笑眯眯地将他扶起,递过了圣旨。
意味深长地说道,“方将军,今后您前途不可限量,但可要记着是谁给了你这些,好好为陛下效力,莫要步了他人后尘才是。”
方颔珍而重之地接过圣旨,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
“公公放心,某自当为陛下肝脑提地,在所不辞。”
那大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提点道,“陛下眼下正有差事要方将军去做,不过除此之外的其他案件,方将军也可多多留意。”
方颔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谢过大太监的提点,正要拿出金子来,却发现囊中羞涩,竟是拿不出作为答谢的金银,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大太监见多识广,自然一眼看穿了他的窘迫,做太监能做到这步,其实也不缺这点钱,更没必要从一个穷武官手里抠钱。
他当下轻飘飘一甩拂尘,“方将军不必言谢,为陛下服务本是分内之事,咱家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方颔忙拱手道,“恭送公公。”
大太监略略将头点了一点,领着身后的一大帮子小太监们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大太监坐在轿子里,对这趟的收获很是满意,反倒是他麾下的小太监们有些不满,在轿子后窃窃私语起来
“那方颔,好歹如今也是陛下身边得脸的大将军,竟然如此抠门。”
“就是,分文不取,未免太不给我们干爹面子。”
方颔可能给的那点打赏对于大太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小太监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一份赏钱,正是因为封官能得赏钱,所以才有许多混得不好的小太监想着来混赏钱。
只是他们不觉得方颔会拮据到这个地步,只认为是他太过抠搜。
毕竟掌管禁军的大将军俸禄并不少,而且不可能没有人上门来巴结方颔,你情我愿的收点礼物,自然家底便殷实起来,所有人升官都有这么个潜规则。
他们却没想到,方颔也是个死心眼的,脾气又臭又硬不说,经此一役更是完全忠心于叶辰。
那些送来的礼物他非但没有接受,还把那送礼之人的名字一个个都记了下来,当做贪官预备役对待。
若是叫送礼之人知道,只怕后悔不已,直呼方颔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但眼下他们不知道,这无心之举也就给自己留下来了祸根。
小太监的议论大太监收入耳中,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到了宫里后,慢条斯理地将他们一个个叫了出来。
“这些个眼皮子浅的,都封了嘴巴,丢进冷宫里吧,只看得到眼下这点东西,注定没什么前途,咱家可养不起闲人。”
那些个小太监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捂上嘴巴拖了下去,就连拖行留下的痕迹都被抹除。
有个小太监看大太监的烟没了,机灵的拿起烟丝为大太监点燃,放进了烟锅里,讨好地问道,“干爹这么看好那方将军吗?”
他倒是觉得那方颔看起来是个死板的,不像能钻营的料子。
大太监抽的舒坦了,也不介意为他解答一二,“若是放在以前嘛,方颔这等愚忠之人自然活不过两天。”
“但现在,只要对陛下忠诚,他前途无量。”
被大太监认为前途无量的方颔激动的抚摸着和圣旨一并送来的红色官袍,丝滑的官袍上还绣着青色的纹路,是叶辰亲点的竹木绣品,以示清高之意。
换上官袍,一腔激情无处释放,方颔这时想起来被自己顶替的张扬。
没有马上处死他,相必他身上还有陛下想要的情报。
想到这里,方颔二话不说穿上官袍就去了天牢。
天牢的狱卒见他一身红色官袍便知上上三品的大官,不敢怠慢,飞快的给他指了路,让他进去审问张扬。
“张扬,醒醒!”
一盆冷水泼在正躺在草席上的张扬身上。
张扬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看见方颔,顿时大怒道,“方颔,你莫要欺人太甚,待我从这牢里出去,有你好果子吃!”
对于这话,方颔只是轻蔑一笑,并不理睬。
反而转移话题,沉声道,“张扬,你如今自身都难保,还是别想着威胁我了,老实交代,我还能让你在这牢里待的轻松些。”
张扬冷哼一声,不打算配合,下一刻却听方颔声音愈发洪亮,“这些年你都为萧云济做了什么?当年的军械库一案,你可有参与?”
当年军械库那次事件牵连甚广,但最后却草草收场,方颔对此惦记已久,眼下有了机会,自然是直接从这下手。
但张扬又怎么会轻易地招供,对于方颔的问题他只轻蔑一笑,拒不回答。
若是守住了秘密,萧云济还有可能捞他出去,但要是告诉了方颔,只怕无论在哪自己都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自己做过事有清楚认知的张扬,不由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帮丞相做事,和军械库的暗自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还请方大侍卫不要胡说八道。”
眼见张扬不老实回答,方颔倒也不意外,眸光一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别怪我不顾同朝为官的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