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不是亲生父母,所以晴天才会特别担心叶老大和叶大嫂着急生气。
这么一想也的确如此,秦鹤轩没有因为晴天的心口不一而生气,反倒更觉得心疼她。
晴天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面对这么复杂的关系,要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不能像长在亲生父母身边的小孩那样任性妄为。
虽然二人的情况不同,但秦鹤轩觉得自己能够理解晴天这种心情。
他从小便被养在外祖父家,虽然外祖父对自己十分疼爱,但毕竟是个大老粗,除了舍得花钱,基本都是把他丢给丫鬟婆子和手下照顾。
所以跟其他在父母身边长大的表兄弟不同,秦鹤轩小小年纪就十分老成,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察言观色。
秦夫人以为秦鹤轩像外祖父是因为从小跟在他身边受了熏陶的缘故。
实际上更多是秦鹤轩的一种刻意模仿。
因为他发现,每当别人夸自己跟外祖父像的时候,对方都会特别高兴。
所以他便开始模仿外祖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这也的确让他在外祖父家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更舒服了一些。
叶老大来到灶间,跟叶大嫂商量道:“今天晌午族长留下来吃饭,娘又让我去请堂姑一家,再加上姜嬷嬷也不少客人了。
“可咱家现在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总不能还让人围着板车吃饭吧?”
“你带着晴天去找左邻右舍问问,说说好话,看能不能借两张桌子先用一用。”叶大嫂只能这样给他出主意道。
“行,我过去看看。”叶老大抱着女儿出门,身后立刻跟上了五个小尾巴。
但是接连敲了两家邻居的门,家里竟然都没人应门。
叶老大正纳闷儿呢,就见一位老大爷正步履匆匆地往河边方向走。
他定睛一看,正是之前提醒自己去找村长的那位。
叶老大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问:“大爷,今天村子里可有什么事儿?怎么我家左邻右舍都没人在家啊?”
老大爷一听他问,立刻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道:“哎呀,出大事了!
“村里的打谷机让人给用坏了!”
“哎呀,没时间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叶老大一听也顾不得借桌子了,赶紧往河边走。
还不等他走到打谷场,就已经听到前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村长也急得很,为这件事已经去上头跑了好几次了。
但是最近眼瞅要秋收,各地事情忙得很,县衙里那几个差役根本不够用。
榕溪村地处偏僻,又没钱打点,秋收前能不能轮到都不好说。
可是这些事儿,他自己心里清楚,却不方便对村里人说。
若是有人心术不正,添油加醋地传出去,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叶东魁闻言站出来道:“村长,这有什么可想的,找老三来修啊!”
村长自然也想找叶老三,但是刚让人修完水车又修打谷机,尤其人家老叶家今年根本用不着秋收,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去开这个口。
可他之所以把村里人都集中到打谷场说这件事儿,其实也是存了一点这样心思的。
但凡村里有人说找叶老三帮忙,正好就免得他去张这个嘴了。
叶老大刚抱着晴天走过来,就正好听到这句话,脚步登时一顿。
但是现在想转身就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村长一把抓住道:“哎呀,东魁哥,你看看,多巧啊,老大正好过来。
“快,你来跟他说说。”
他把叶老大推到叶东魁面前,又冲其他人摆手道:“行了,你们也都别围在这边了,赶紧回去做饭吧!”
叶东魁却把手一背,把脸一板道:“别跟我套近乎,我可是来当监工的!”
村长笑着打圆场道:“监工也得吃饭不是,我也要过去吃饭,不如您也去帮着添添喜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