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看这人!”顾淮有些无语地指着他,耸肩看向沈宜告状:“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从谨!”沈宜轻拍了他手臂一下,对顾淮道:“你别理他,他开玩笑的。”
“满宝要准点吃饭,我们先回家了,这里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线上问我。”沈宜对两人礼貌道。
“有什么事,找展区助理。”周从谨“纠正”沈宜的话。
顾淮白了周从谨一眼,无所谓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打扰你和你家太太。”
沈宜拉了拉趴在周从谨肩上的满宝小手:“宝宝,跟顾叔叔和姐姐说再见。”
满宝玩得有些累,脸蛋贴在爸爸肩上没有抬起来,小手小脚挥蹬几下,冲顾淮和他旁边的女伴道:“叔叔姐姐再见。”
“满宝再见。”顾淮看着他一家三口的背影,直到女伴拉了拉他,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才发觉自己的脸笑得已经有些僵了。
*
顾淮第一次见到沈宜,是在多年前一间酒吧里。
夏季端着一杯酒,目标明确地刻意洒在周从谨裤腿上。
她从不远处匆忙赶来,拉开有些“手足无措”的夏季,和周从谨生疏地道歉。
林千潇坐在周从谨旁边,冲她二人大声嚷嚷。顾淮则坐在另外一旁,颇有兴趣地看着这场半真半假的喜剧。
她眉宇轻蹙,面色淡定,拉着夏季给周从谨鞠躬道歉时,声音清冷,礼貌却不卑不亢。
顾淮不免多看了几眼,但也仅限于这几眼的打量。
酒吧里来往的漂亮女孩很多,有个性的女孩不在少数。
她拉着夏季走后,他的注意力也自然从她身上移开。
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锦城寒冬的季节,他在一间高级餐厅再次见到她。
林千潇坐在他对面,冲他诶了一声,向他示意从门口进来的一对父女。
他视线俯瞰下去,一刻不离地盯着她,见他二人跟着服务员指引上了楼,进了一间包厢。
“上次酒吧那个?”他挑眉问了句。
“酒吧碰瓷的两个女孩之一,叫什么,沈宜。”林千潇翻了个白眼,须臾瞪着眼睛奇怪道:“你竟然还有印象?”
“你不也记得么?”顾淮轻飘飘道。
“我记得是因为这姑娘这段时间老缠着从谨!!”林千潇嫌弃道。
“她和从谨?”
林千潇手搭在椅背上:“辛辛跟我说的,她偶遇他俩吃好几次饭了。”
“你怎么知道是她缠着从谨,不是从谨缠她?”顾淮抿了口酒。
“从谨会缠这种女人嘛?”林千潇不满。
顾淮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倒并不是因为这姑娘普通的身份,而是以周从谨那种倔闷性格,陶辛辛都没让他多主动一步,何况是这种和他毫不相干的姑娘。
林千潇指着她进的那间包厢,和他打趣:“要不要跟哥们过去看看,这次被钓的是哪个冤大头?”
顾淮瞄了他一眼,无语道:“大头潇,别发癫。”
“哥们就是好奇!包厢里坐了哪个主请她吃饭。哥们再拍张照发给从谨看看,让他认清真相!”
林千潇喝了几杯酒,脑子一热,招呼着旁边几个兄弟好友,故作上厕所,朝包厢方向走去。
顾淮无心跟他去做这种幼稚的屁事,自顾自端杯饮酒。
酒杯落下间,他视线穿过透明玻璃,瞄见站在一楼付款台前,正在结账的沈宜。
捏酒杯的手顿了顿。他饶有兴趣地独自琢磨,心道这顿饭看来是她请客。
结完账上楼后,没过几分钟,又见她愤然匆匆下楼,穿过餐厅流连的灯光,神色有些着急,似乎在找什么人。
服务员指了指门口,她跟随服务员的指引,小跑着出了大门,身影消失在他视线里。
不一会儿,林千潇由几个兄弟架着回了位置,脸和脖子全都被气得通红,嘴里还不忘骂咧咧。
他瞟了眼他旁边其他几人,皆是一副吃了黄连的苦脸,好笑道:“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
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顾淮这才意识到问题,对林千潇道:“你不会和那姑娘闹起来了吧?”
“切。”林千潇别开头,暗骂道:“一个廉价货!”
顾淮蹙眉,看向他旁边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别扭地挠了挠头:“我们和从谨就笑了她几句,没想到被她听见了”
“从谨?”顾淮一愣:“包厢里和她吃饭的是从谨?”
“哼,一个带着父亲出来蹭饭讨饭的货色,装什么清高?”林千潇继续骂道。
蹭饭讨饭?顾淮脸色暗了暗,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推开包间门,一眼看见坐在包厢幽暗光线下的周从谨。
他脸色僵黑着,身姿却懈怠懒散,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摆放两侧,手指漫不经心地饮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