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城的日子是舒适的,不论是大汗还是大阏氏都对我很好,尤其是大阏氏,只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全给我送来,吃的用的什么也不缺,可一些时日住下来,我还是觉得待不住了,心里只记挂着焉岐山,记挂着图尔克。
不知道他每天还会不会酗酒,不知道他每天还会不会发脾气,也不知道他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明月,你在做什么?”
听到大阏氏的声音,我才收回了心神,就见大阏氏在侍女的搀扶下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她,我连忙站起身子,喊了她一句;“姐姐,您怎么来了?”
大阏氏唇角含笑,“听服侍你的人说,你这两天吃的很少,我有些不放心,就想来看看你。”
大阏氏说完,目光则是落在我手中的鞋袜上,便是和我说道:“你说你,好容易来王城一趟,又在给图尔克做东西?”
我和她点了点头,有些赧然的开口:“我给他纳了几双鞋垫,对了姐姐,这是送给你,还有小巴拜和你腹中的孩子的。”我说着便从抽屉中取来了护手与荷包,还有我为小巴拜绣的帽子,和新生儿要穿的小袜子小棉衣,送到了大阏氏面前。
大阏氏眼睛一亮,细细抚过那些小棉衣和小袜子,和我问道;“明月,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我也是笑了。
“还是你的手巧,我什么也不会,大汗总爱笑话我。”大阏氏笑意温和,只让侍女将衣物收起,而后拉过我的手,和我道:“明月,你来。”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和她一道在塌上坐了下来。
“姐姐,有什么事吗?”我小声问道。
“我本来还好奇,图尔克一直不和王城接触,怎么就突然把你送来了,现在才知道,他把你送来,原来是为了你好。”大阏氏眸心明亮,和我说出了一句话来。
我更是不解了。
“他带着人去和达翰尔人打仗去了,看样子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把你送来了,如今他和达翰尔人打完了仗,已经派人送了信,说要来接你。”大阏氏仍是笑盈盈的,和我温声开口。
“他去打仗了?”听到大阏氏的话,我的心倏然抽紧了,我想起达翰尔人曾在半路抢夺过冬猎的队伍,而图尔克又是这样心高气傲的性子,我其实早该想到的,他一定不会放过达翰尔人的。
“别着急,”大阏氏安抚着我,“这一仗他们打赢了,听说图尔克很英勇,不仅把达翰尔人抢走的东西全夺了回来,还把达翰尔的汗王赶出了漠北。”
对这些战事我都不大懂,我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图尔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这一仗他打的又有多么辛苦?
“姐姐,他真的会来接我吗?”我又是轻声问了一句。
“当然了,”大阏氏和我温声道:“所以你这几天就放宽心,吃好睡好,把身子养胖些,可不要让他觉得我和大汗欺负了你,好不好?”
听着大阏氏的话,我微微踏实了一些,和她莞尔说了一个字;“好。”
自那日以后,我每天都按着的大阏氏的吩咐,想把自己养胖点,我想起图尔克也曾说过我太瘦了,漠格毕竟不比大齐,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身形本就比汉人更要健壮,而我身量本就细弱,到了漠格后也不大吃得惯草原上的食物,我看着镜子,镜中的女子肤色白皙,眉目纤细,看起来还是柔弱的样子。
我微微叹了口气,想起草原上的女孩子英气勃勃,高大丰美,而我站在她们面前,感觉就跟一株细柳似的,无人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她们,羡慕那一份飞扬和洒脱。
“王妃,图尔克王爷来接您了,已经到王城了。”有嬷嬷走进了帐子,向着我恭声道。
“王爷来了?”我听着只觉一震,接着心里便是浮起了一股喜悦,我站起了身子,匆匆向着帐外赶去。
大汗和大阏氏也都来了,而在他们面前则是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子,露出了一张英气果敢的面容。
看见他,我的鼻子一酸,喊了他一句;“图尔克!”便是向着他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