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傲这个人居然如此有野心,连自己的母国都敢背叛,若等此人扩大的了实力,他下一步定会吞并草原,到时不管是你们漠格,还是我们柔然,咱们都别想安稳。”柔然可汗坐在下首,一语言毕只与主位上的呼延赫道:“我柔然算一份,和你一起去打北寒关。”
听得柔然可汗的话,呼延赫便是端起了案桌上的酒杯,向着柔然可汗敬去,道:“可汗,请。”
柔然可汗亦是端起酒杯,却并没有立刻就饮,他向着呼延赫望去,只道:“不过,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草原上的人都知道我要把女儿嫁给你,可你回头便娶了大齐的公主,让柔然大失颜面,呼延赫,你不能不给我一个交代。”
“可汗想要什么交代?”
“把你丈母娘嫁给我,如何?柔然可汗笔直的看着呼延赫的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来。
呼延赫面不改色,唯有眼中的光却是沉了下去,他将手中的酒杯搁在了桌上,眉宇间则是蕴起一层寒霜:“我与你说过,沈夫人与我的额吉并无区别,你还是收回这个心思。”
许是见呼延赫的神色不善,柔然可汗打了个哈哈,只道:“我不过随口说说,你又何必当真,来来来,咱们继续喝。”
呼延赫再不曾说话,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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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在帐子里,在那里收拾着阿娘给孩子做的小衣裳,待听到大汗的脚步声后,我抬起头,就见大汗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眼底蕴着醉意,不等他走近,我便闻到了一股酒气。
“大汗,你喝酒了吗?”我看着他向着我走近,只轻声问道,我知道草原上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爱饮酒的,尤其一些男人更是酗酒成瘾,可在我的印象中,大汗却一向极少饮酒,我还曾好奇的问过他,他则告诉我饮酒会误事,也会让人失去的应有的判断力,所以他很少会喝酒。
此时我嗅着他身上这股浓烈的酒气,心里只觉有些惊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不错,是喝了点。”大汗微微颔首,在我的面前俯下了身子。
“那我要明妈妈给你熬一些醒酒汤。”我说着就要起身去喊明妈妈,他却将我扶回了塌上。
“小敖登,我明天要去北寒关打仗了。”大汗看着我的眼睛,和我低声开口。
“明天就走吗?”
“是,明天就走。”大汗的声音低沉,只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和我继续说道:“这一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自己多多小心,要听大人的话。”
闻言,我有些想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大汗也是微微笑了,“你是个小母亲。”
我心里一怔,见他的黑眸深处蕴着担忧之色,我便十分认真的告诉他:“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小橙子,”大汗开口,我听着却是一阵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我。
“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大汗攥住了我的手,低哑着声音嘱咐。
我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照顾好孩子的。”
大汗的目光落在我圆滚滚的肚子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微微勾了勾唇,低声说了下去:“额吉曾与我说过,要把这个孩子打了,我当时拒绝了她,现在想想,也许是我太自私了。”
“大汗?”我不懂他话中的含义,只觉有些不安。
“你还不到十七岁。”大汗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神色间显得有些萧索,只握住了我的手,在他的唇边印上了一吻。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看着他,只小声说了句:“你,你也要多保重。”
大汗闻言顿时向着我看了过来,我看着他的眼睛中有亮光闪过,低沉而温和的和我说了几个字:“我答应你。”
待大汗领兵离开王城后,一切都仿佛安静了下来,我每日里除了和阿娘一起外出散步,或去给大妃请安以外,便几乎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大汗离去前留下了他的护卫给我,那些人总会驻扎在我的帐子外面,就连我出去散步,他们也会远远地跟着,至于平日的吃的穿的用的,阿娘都会让大夫们一一检查,确认无碍后才会端来送给我,我知道,他们都在保护着我和孩子。
可这样的日子实在太闷了,阿娘和明妈妈总会安慰我,说等孩子出生,便有我忙的时候了,但我算着日子,孩子还有七十多天才能出生,我真觉得有些等不及了。
这一天,我让侍女搀扶着刚进了大妃的帐子,便见到那位新任的女祭司,她曾在王帐中给我和大汗请过安,见到我,达格尼顿时起身,向着我行礼道:“见过大阏氏。”
“大祭司免礼。”我开口,见大妃身边的侍女们都是垂首立在那儿,每个人的手里都还拎着一些包袱,而大妃也已换下了华服,穿了一身便于行走的衣裳,似乎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大妃,您这是要去哪?”我问道。
“小橙子,你来的正好,我刚要命人去请你,”大妃伸出手将我招到她身边,与我笑道;“达格尼也来自阿勒坦昭寺,她提醒了我,我该去寺庙还愿了。”
“还愿?”我更觉得不解了。
“是啊,”大妃的目光中浮起几分感慨,可唇角的笑意却是那样的慈爱与温和,“我这些年在阿勒坦昭寺,祈求着长生天能保佑我的儿子,让他早日遇见自己心仪的人,不要在孤身一人,而是早日成亲,生儿育女。”
“现在,我的心愿实现了,加上你腹中的孩子也快要出世,我这次前往阿勒坦昭寺,不仅还愿,也要喂你和孩子祈福,”说完,大妃握住我的手,又是说了下去:“不过你放心,赶在你生产前额吉一定会回来的,额吉会陪着你。”
我听着大妃的话,心里却是一动,只开口和大妃道:“大妃,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
“你这傻孩子,你这肚子都七个多月了,哪还能这样折腾?”大妃笑道,我听着便是打消了主意,眼睛里只黯然了下来。
“大妃娘娘,从王城前往阿拉坦昭寺的路途并不遥远,更何况大阏氏的这一番心意难得,她若能亲自前往寺庙,对她和腹中的孩子会大有好处。”一旁的达格尼突然开口,向着大妃进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