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邀我去宫中一叙,且嘱咐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
但我想知道她传话的心腹在她眼里算不算人。
「我待会要进宫一趟,你好生在孟府里待着不要乱跑,眼下你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板正的坐在旁边,用那副我最熟悉的期期艾艾的小眼神看着我,说,「还,还有没有话梅呀?」
这眼神叫我想起了他曾经养的那只小羊崽子,虽然已经被他那老顽童似的爹抓起来饱腹一餐。
那小羊嫩得能掐出水,可惜我没有这口福。
这几年不见,他从一个小胖子变成现在一副妖孽的模样,很难将他同安王手上接管了大部分我孟家军的世子联系到一起。
我叹了口气,认命的拿出一包话梅,油纸没包扎好,话梅散乱在我掌心,我伸手,努了努嘴,示意他拿过去。
我的手离他的嘴近了些,他一口咬住那些话梅,舌尖隔着油纸似有若无的蹭在我的掌心。
我一哆嗦,手上的话梅都落在了地上。
他抬起了头,鼓着腮帮子,那晶莹纯净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幽怨,仿佛在控诉我浪费话梅的行径。
心下涌起一股可耻的罪恶感。
已入纷争,这样的小羊崽子莫不是会被那重重深宫里的庞然大物血肉并着骨血吞下去。
我怀揣着满腹心事入了宫。
掉落在地上的话梅被一双修长的手捡了起来,用油纸重新包装了起来,捡的很慢,但是又满怀柔情。
旋即,世子手一翻,双蛇缠绕,血口大开的镯子出现,眸底暖意如数褪去,如若孟野云在此,定能认出此物同那夜宋城手上的无二样,不过识货的人只消稍稍掌眼,便可知眼下这玉镯色泽暗淡纹路粗糙,约莫是赝品。
薄唇轻启,听不出喜怒,「倒是个有趣的汴安知府。」
他换了身行头,把不要乱跑的嘱咐抛之脑后,出了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