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封涵毅掀起眼皮。
“是的,连续两天都接近四十度,加上外伤发炎,再这样下去……”心腹劝道。
封涵毅沉默几秒,转动手里的扳指,不紧不慢道:
“再多一晚,死不了。
明天再带他出水牢,让连先生给他催眠。
”
心腹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封涵毅手指扣动桌面:“他心性坚韧,如果不是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恐怕无法催眠。
”
心腹点头:“是啊,这次如果成功,大少爷的势力就会归入我高塔……那就提前恭喜先生了!”
封涵毅眯了眯眼:“明天一早,就把贺宴铮接到高塔来,等连先生先催眠了老大,再催眠他。
”
“是。
”心腹应道,退了下去。
当晚,明月高悬。
封城熠在水牢之中,缓缓用指甲在墙面上刻下一道痕迹。
他浑身滚烫,身子绵软无力,却还撑着最后一丝清明。
潮水涨了上来,就算他站在铁床上,最高位也会没过膝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知道,如果失去意识晕倒,那就只会溺水。
他不能死。
虽然不知道还能否坚持到一年后夜初棠醒来,可他也得竭尽全力到最后一刻。
时间缓缓流逝,耳畔都是海浪拍打墙面的声音。
封城熠身子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
而与此同时,自由港某酒店房间中,贺宴铮在睡梦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啪!”
他伸手打开了灯,环顾周围。
又是陌生的房间,对他来说毫无印象。
再看日期,距离上一次有记忆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
那次,他和林清澜遇险,被封城熠安排的人救了。
他本来要去找夜初棠,正好看看自己的问题的,结果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贺宴铮的心跳有些快,浑身汗毛竖起。
他的这个人格,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
甚至他都担心,会不会就这么彻底消失了。
贺宴铮努力想从记忆里找到另一个人格到底做了什么,可一思考,大脑就有如针刺,痛不欲生。
甚至,意识已经开始疲惫。
心头敲响了警钟,贺宴铮知道,自己这个人格恐怕很快又要陷入沉睡。
他必须马上做点什么!
贺宴铮走到门口,稍微拉开一道门缝。
他嗅觉灵敏,明显嗅到了来自好几个人的气息。
所以,酒店早已是铜墙铁壁,他就算逃出去,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意识还能撑那么久。
贺宴铮来到浴室,想看看从那边能不能出去。
却在经过镜子前的时候,猛地停住脚步!
镜子里的人,虽然眼角和鼻梁还有些微的肿,可那硬朗深邃的五官,不是封城熠又是谁?!
贺宴铮惊骇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甚至去摸头皮边缘,想找到有贴人皮面具的痕迹。
然而,没有!
贺宴铮感觉自己在做梦,他冲着镜子里的人伸手,镜子里的人也伸手。
他跳了一下,镜子里的人也跳了一下。
他后退两步,脸色发白。
电光火石间,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