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碎的一阵声音中,商洛书慢慢醒了过来,却只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的。
全身也都有一种疲倦感,好像使不上力气。
温引霜就在床边坐着,一见他醒了,又惊又喜,紧接着又担忧地握住他的手。
“你没事了吧?真是吓着我了。”
商洛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咳咳!”
他只是想说几句话宽慰温引霜,叫她不要那么担心,谁知道嗓子忽然痒了起来,难受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温引霜赶忙拿了帕子递给他,又叫下人倒了温水来。
喝了点水,商洛书才缓过来了些,又躺了下去,却仍然目光认真地看向沈斯离:“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事情要告诉我?”
“是。”沈斯离面色难堪地瞥了眼温引霜,带着歉意缓缓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只是相爷如今身子不适,下官看还是择日再议好了。”
他说得很委婉。
但商洛书也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境地,死了倒还好,闭了眼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偏偏又还赖活着。
“不用,你就在这说吧。”
商洛书慢慢坐起身来,温引霜不满地发出一声很轻的“啧”,却还是将他扶了起来。
“你们有事要说,那我先出去了。”温引霜虽然面色不悦,但还是很知趣的,先是把下人都叫了出去。
“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温引霜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声音温柔:“你乖乖休息,听到没有?不要乱生气。”
语气却有点强硬,带着命令似的意味,但满怀关切。
商洛书无奈一笑,低头轻轻咳了几声,点点头应道:“你去吧。”
温引霜走后,沈斯离将门关上了,然后严肃地禀告道:
“相爷,下官已经查过那太监了,他是个孤家寡人,在宫外也没有家人。
这些年都待在宫里,一直在皇上身边当差,前些年收了个干儿子。
那个男人是在宫门口当差的一个夜班守卫,武功高强,不过经常都跑出来吃喝嫖赌。
听闻李公公是很疼爱这个干儿子的,经常替他还赌债。”
听到这里,商洛书的心虚也没有什么波澜,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平静。
其实他心里也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一些事情了。
病了一场,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就剩那一点疑惑的东西,也只要等林掌柜把买玉珏的人消息送过来就可以了。
一切真相就差不多可以水落石出了。
所以商洛书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下去吧。”
“啊?相爷,是不是下官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沈斯离忽然有些惶恐,战战兢兢地问他,好像是因为他的情绪并不那么激动,沈斯离应该是以为他失望了。
商洛书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头又有些疼了,困意慢慢席卷上来。
“你出去吧,我想歇息了。”
“额……”
沈斯离失落地垂下眸子,眼底一抹寂寥,然而只是愣了一会儿后,他便俯身拱手行礼。
“下官告退。”
沈斯离转身走到门口,商洛书正想躺下来,却忽然听到门那边又传来沈斯离的疑惑:“相爷,下官可否多嘴问一句,那西厢房里住着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