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吩咐扶桑的话,只是说给温嘉兰听的,想让温嘉兰放心,这随从跟了他一段时日,应该明白他的暗示吧?
“回禀大人,伞婆已经来了,请大人放心。”
沈斯离满意地点点头,正欲离开。
扶桑忽然喊住他,胆怯地微微抬眸,面露担忧之色:“只是……大人,听人说伞婆那刀子割在脸上,实在是疼得厉害,您、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了,相爷的事比较重要。”
沈斯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有些害怕的,然而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那属下替大人准备一些药吧,再寻几个好的大夫来,属下实在怕大人出事。”
“嗯。”
翌日。
“夫人!南尘大人回来了!”
温引霜听到下人来禀的消息时,恰好刚送完渺渺去上学堂。
“那洛书呢?”温引霜急忙问下人:“洛书回来了吗?”
“相爷也回来了,但是……”
话音未落,温引霜没听完他的话便等不及了,直接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到府门口,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商洛书倒在相府的门口,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已经昏过去了。
脸色惨白,嘴唇干涸而无血色,衣衫有被刀剑划开的破痕。
南尘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可背都有点挺不直了,浑身无力,看起来是硬撑起来的,他那把剑和剑鞘都分开了,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他连剑都握不起来了。
街上的行人全都围在门口,围了一大圈,全都议论纷纷。
“属下从盗匪手里救回了相爷,却没有保护好相爷,他被盗匪所伤,是属下之过,请夫人降罪,属下……”
话音未落,南尘突然一头栽倒下地,整个人倒下来。
温引霜慌忙唤来下人:“快把相爷和南尘扶进来,把医馆的大夫全都叫来!”
“是!”
温引霜紧随其后,跟着进了房间,帮着下人把商洛书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小心点,慢点。”温引霜紧张到不行,一直喃喃唤道:“别弄疼了他的伤口。”
“你去端热水,你去把药箱拿来,先给相爷止血,你们几个去门口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快些带过来。”
“是。”
待所有下人都出去后,温引霜关上门,便在他床边坐下,想解开他带血的衣衫,动作谨慎小心。
她不知道他的伤口在哪,生怕弄疼了他哪里。
“夫人原来这么担心我?”
她忽然听到商洛书的声音,像清泉缓缓流过山涧般的清澈而有力。
视线中出现一只染血的手,轻轻握住了她要解开他衣带的手。
温引霜一愣:“你……你?”
她猛地抬起头,却见商洛书已经醒了,他缓缓坐起身来,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虚弱。
温引霜惊愕了,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你不是受伤了吗?你、你真的假的?”
“假的。”
商洛书勾唇一笑,直接用手一抹嘴角的鲜血,然后将指尖扬起来给她看。
“我装的,这不是真的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