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飞走后,季厉臣眼前再次浮现阮宁的音容笑貌,三年了,可是想到那天的惨烈,仍像是如同昨天一般清晰。
当日,他把宁宁带回了南湾别墅,照常的跟她生活。
佣人们吓跑了大半,只剩下张妈日日以泪洗面,她哭着说,“阮小姐已经死了,您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他笑着说,“张妈,你说什么呢?宁宁她就在这里啊。我能感觉到,她没有死,她很快就会回来。”
张妈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的哭。
可是不管他用何种办法,宁宁的身体仍然一天比一天衰败,终于,他做了决定,他要陪着宁宁。
他找人建了两人的墓地,他想,他要陪着宁宁睡进去。不然她这样娇娇的小姑娘,一定不敢一个人睡。
他跟已经破碎不堪的尸身一起躺进棺材,却无人敢盖棺填土。
有人叫来了季老爷子,周围斥责哭喊,可是他心意已决,他不能让阮宁一个人睡这个冰冷的棺材。
他已经回来晚了,他绝对不能再放她一个人。
最后,是孟沁抱着棠棠来了,婴儿的哭声里,孟沁劝说道,“厉臣,你还有孩子,你跟阮小姐都走了,那孩子怎么办?”
他看着那个睡了半个月保温箱依旧孱弱的小婴儿,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双亲即将离世,她哭的撕心裂肺。
这是他的孩子,是宁宁为他生的孩子,她给她取了名字,这是他们的女儿,她已经失去了妈妈,他不能让她再失去爸爸。
于是,他从坟墓里出来,抱起了那个婴儿。
他叫她,“棠棠,棠棠。”
那天,他从棺材里爬起来,但是他的心却死在了坟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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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回忆的是棠棠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她抬起小手去擦季厉臣的脸,“爸爸你怎么哭了。”
季厉臣抬手碰到冰凉,他用沙哑的嗓音道,“爸爸想妈妈了,周五,我带你一起去看妈妈,好吗?”
听到能见妈妈,棠棠高兴了,“太好了,又能去看妈妈了,我要把我在幼儿园得的小红花带给妈妈看,还有还有,我爱吃的点心!”
“好。”
季厉臣抬手抚过她那双跟阮宁神似的眼睛,眸光深处满是眷恋,“妈妈见到棠棠,一定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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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季厉臣带着棠棠去了墓园,他带了一束白菊,又带了一束玫瑰。
一束是给亡者,一束是给爱人。红白的颜色放在一起,带有极强的冲击,看的季厉臣双目灼热。
棠棠对于生死还没有太多概念,她只知道,她的妈妈在里面睡觉,爸爸偶尔会带她过来看妈妈。
许久没见妈妈,她有很多话要跟妈妈说,小嘴絮絮叨叨的,“妈妈,我今早吃了一个大大的包子,可好吃啦,我本来还能再吃一个,可是我想带给妈妈尝尝,就留下啦,你要趁热吃。”
“对啦对啦,你看,这是我的小红花,老师说我表现好,送给我的,妈妈你喜不喜欢?”
“还有还有,我会唱儿歌了,我唱给妈妈听听。”棠棠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躺在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